又不該因錢而鬥毆,相互不服,揪打踢撞重傷,李當時身死。
現場有唱者牛氏、包氏見證,武鬆最後被地方保甲捉獲。
當值官吏前至殺人現場,聚集仵作、裡甲人等,檢驗明白,取供具結,現將犯人押解前來,覆審無異。
擬定罪武鬆鬥毆殺人,不管家裡有什麼關係,有多少錢,用的什麼刀劍,皆按律當絞殺。
酒保王鸞和牛氏、包氏,俱供明無罪。
今應該施行,申請到案發落,請允施行。
政和三年八月日
知縣李達天、縣丞樂和安、主簿華荷祿、典史夏恭基、司吏錢勞。
府尹看了一遍,將武鬆叫到麵前,問道:“你如何打死這李外傳?”
那武鬆隻是朝上磕頭告道:“青天老爺!小的到案下,得見天日。您容小的說,小的才敢說。”
府尹道:“你隻管說來。”
武鬆遂將西門慶奸娶潘氏,並哥哥捉奸,被踢中心窩,後來縣裡告狀不準,前後情節細說一遍,
道:“小的本為哥哥報仇,因尋西門慶廝打,不料誤打死此人。確實是小的負屈含冤,怎奈那西門慶錢多,收拾他不得。小人死不足惜,隻是小人哥哥武大含冤地下,枉丟了性命。”
府尹道:“你不消多言,我已儘知了。”
轉身把司吏錢勞叫來,痛責***板,說道:“你那知縣這官兒也是不想做了,何故這等徇私枉法?”
於是將一乾人眾,一一審錄過,用筆將武鬆供招都改了,又向佐二官說道:“此人為兄報仇,誤打死這李外傳,也是個有義的烈漢,和以往那些殺平民案件不同。”
府尹一麵吩咐人打開他幾十斤的長枷,換了一麵輕罪的枷枷了,押在牢裡。一乾人等都發回清河縣聽候處置。
一麵行文書責成清河縣,提審惡霸西門慶,並嫂潘氏、王婆、小廝鄆哥、仵作何九,一同參與公事徹底查究明白,奏請施行。
武鬆在東平府監獄中,人人都知道他是條好漢,因此押牢禁子都不要他一文錢,反倒把酒食送予他吃。
早有人把這件事報到清河縣。
西門慶知道後,慌了手腳。
陳文昭是個清廉官,不敢花錢來打點他。
隻得走去央求親家陳宅心腹,並派家人來旺星夜往東京送信與楊提督。提督轉而懇求內閣蔡太師。
太師恐怕傷了李知縣名節,連忙秘密寫了一封信,特來東平府下書於陳文昭,避免提審西門慶、潘氏。
這陳文昭原是大理寺寺正,升東平府府尹,又是蔡太師門生,
又見楊提督乃是朝廷上說得上話的官兒,
以此人情兩儘,兩邊都考慮到,隻把武鬆免死,判了個脊杖四十,刺配二千裡充軍。
何況武大已死,屍傷無存,翻案的話事實依據不足,不再追究。
其餘一乾人犯釋放回家。
呈報到省院,迅速通過,文書回複到日,立即施行。
陳文昭從牢中提出武鬆來,當堂讀了朝廷公文,開了長枷,免不得脊杖四十,取一具七斤半鐵葉團頭枷給武鬆戴了,臉上刺了兩行金字,發配孟州牢城。
其餘人等發落已完,當堂府尹押行公文,差兩個押送公人,領了武鬆押赴孟州交割。
當日武鬆與兩個公人離了東平府,來到本縣家中,將家夥什兒大多變賣了,做那兩個公人的路上盤纏,
央托鄰居姚二郎照看迎兒,說道:“倘遇朝廷恩典,大赦釋放回家,必有重謝,不敢有忘。”
街坊鄰舍,上戶人家,見武二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不幸遭此大難,都資助他大額現金,也有送酒食錢米的。
武二到住處,問小兵要出行李包裹來,即日離了清河縣上路,迤邐往孟州大道而行。有詩為證:
府尹推詳秉至公,武鬆垂死又疏通。
今朝刺配牢城去,病草萋萋遇暖風。
這裡武二往孟州充配去了,不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