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加班,總算將工作搞完,可回頭一看漏刻,李承乾人都傻了。
三刻鐘,不足以他重新抄錄一遍,按照父親撂下的話,這“鬼畫符”交上去,他還是要受罰。
打二十板子,還是打十板子,區彆於父親是否認為他第一遍手稿算不算完成功課。
頭昏腦漲,久違的加班感,李承乾閉上眼睛,小息片刻,可他實在太困了,不多時就趴案子上睡著了。
李世民換了朝服出來,見李承乾睡得正香,招來守夜的宮人問詢,得知李承乾睡下不足兩刻鐘,遂命宮人取了薄毯過來為李承乾披上。
李承乾寫好的政論手稿整整齊齊堆疊在一側,李世民取了過來,大略掃了一眼。兒子是他的兒子,又不完全是他的兒子,他已經不止一次有這樣感覺了。
宮人的動作已經足夠輕,李承乾仍是被驚醒,一抬頭看到朝服衣冠的父親,嚇得他一哆嗦。
李承乾起身,跪直身子拜下:“臣拜見陛下,願陛下聖躬萬年,長樂無極。”
李世民道:“這是你交上來的功課?亂七八糟的一片,可見態度敷衍,該打!”
李承乾心下一沉,到底還是來了。
“陛下有言在先,臣知道,請陛下責罰。”
李世民愣住,看著李承乾久久不語,兔崽子,都沒句解釋的嗎?
“把太子帶出去,杖二十。”
兩個玄甲衛上來拖李承乾,第一世墜馬被玄甲衛拖行一路的記憶卷來,李承乾勃然變色,下意識掙紮推開前來拿他的玄甲衛。
“不許碰我,鬆開……我自己走……”
李承乾向父親拜了一拜,轉身往殿外去。
“高明!”
李世民清楚了看到了李承乾眼底的恐懼,心道:兔崽子天不地不怕的,怕挨板子。他叫住了李承乾,他不想真的打兒子,隻是話說到那裡,他需要一個台階,哪怕不是撒嬌,解釋時間不夠也行。
李承乾回頭看向父親,道:“陛下,還有何吩咐?”
張阿難見狀,忙插話道:“太子殿下,怎麼不曾重新抄錄一遍呢?”
李承乾道:“我寫完隻剩下三刻鐘,重新抄錄已經來不及了。”
李世民抬手驅散了兩個玄甲衛,指了指大殿正中央下首的位置,對李承乾道:“朕回來之前,你在這裡跪著,下不為例。”
又不打了,習慣了老板的喜怒無常,李承乾謝過父親“不打之恩”過後,走到父親指定的地方跪下。
早朝,李世民突然落淚,來了一套高祖托夢說,不顧眾大臣反對,執意為高祖祈福。實在勸不住,眾大臣也隻能閉嘴,由著皇帝下詔安排祈福事宜。
一夜不眠,李承乾實在困得不行,難抵生理本能,閉上眼睛就那麼睡了過去。
李世民下朝回來,看李承乾身子跪的端正,人睡得正香,不禁覺得好笑,拍了拍李承乾腦袋:“罰跪都能睡著,本事了你?”
李承乾揉揉眼睛,反應過來自己在受罰,這是又將把柄送父親手裡了,人倒黴喝口涼水都塞牙。
“困得很,忍不住。”
總算不是請他責罰,李世民笑道:“起來,陪朕用早膳,用完了回東宮歇著。”
可以離開老板的視線範圍,李承乾幾乎喜極而泣,忙道:“謝陛下!”
李世民上首落座,半依在憑幾上:“今日早朝戶部官員上疏說要加征稅收,真是氣死朕了,前隋就是這樣做的,最後引得民怨沸騰,百姓揭竿而起,國祚衰亡。朕一而再,再而三強調,要吸取隋亡的教訓,一個個都把朕的話當耳旁風了。”
早朝兩個來時辰,四個小時,李承乾跪的太久,雙腿發麻,好在張阿難上前扶了一把,一瘸一拐坐到父親下首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