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懸於半空的“清靜”二字依舊散發著柔和卻不容抗拒的清輝。
滌蕩著天水宗山門內的每一寸土地。
魔氣消融,慘叫漸歇。
殘存的血天教弟子蜷縮在地,體內的魔功被死死壓製動彈不得。
更有甚者在清輝無聲的淨化下悄然化作飛灰,連一絲痕跡都未留下。
鐘吉坤癱軟在地麵如死灰。
他望著那兩個字如同望著世間最恐怖的刑具。
恐懼早已浸透了他的每一寸骨骼,每一縷神魂。
那個存在的怒火,或者說僅僅是隨手為之的“清靜”,便已是滅頂之災。
那位副舵主,修為冠絕此地魔眾,此刻卻是最為狼狽。
他周身魔氣翻湧不休,卻又被那清輝死死按住,如沸騰的岩漿被堅冰覆蓋。
冰與火的較量,在他體內瘋狂肆虐。
“啊啊啊!”
副舵主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枯槁的麵容扭曲猙獰。
他乃元嬰大圓滿的魔道巨擘,豈能被區區兩個字鎮壓至此?
“給本座……破!”
他猛地抬手,殘存的魔氣凝聚於指尖,化作一道漆黑的利芒,不顧一切地射向那懸浮的宣紙!
他要毀了它!
毀掉這詭異力量的源頭!
然而,那漆黑利芒在靠近宣紙三尺之地時,便如同泥牛入海。
無聲無息消弭於無形。
副舵主瞳孔驟縮,心神劇震之下,又是一口黑血噴出。
他感到了深深的無力。
那不是力量層麵的差距,而是一種……道韻上的碾壓!
仿佛他的魔道,在那“清靜”二字所蘊含的意境麵前,渺小得如同塵埃。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他嘶吼著,狀若瘋魔。
他不信!他不信世間有如此存在!
李長青、天水宗的長老弟子們,看著這一幕心中震撼無以複加。
強橫不可一世的魔教副舵主,竟被前輩隨手書寫的兩個字逼到了如此境地!
前輩的境界究竟高到了何等地步?
沈靈清和張鳴亦是心潮澎湃。
他們知道前輩深不可測,卻也沒想到僅僅兩個字便有如此神威。
幸好前輩似乎並未真的動怒。
就在這短暫的僵持,所有人的心神都被那“清靜”二字與副舵主的對抗所吸引之時。
遠方的天際。
突然傳來一聲清越至極的啼鳴!
那聲音穿金裂石,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韻律。
仿佛不是凡間之音。
眾人下意識抬頭望去。
隻見一道難以形容的流光,拖曳著絢爛的尾羽,自天邊一閃而至!
那速度,快到超越了目光,超越了神識!
仿佛無視了空間的距離!
流光?
那是一隻雞!
一隻通體流淌著淡淡霞光,神駿非凡,卻又實實在在透著一股雞形輪廓的……生靈?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沈靈清和張鳴。
他們對這隻“雞”有點眼熟……似乎……好像……在前輩的小院裡見過?
那隻雞,似乎並未在意下方對峙的眾人。
它隻是在空中一個盤旋,歪了歪腦袋,金色的眼瞳似乎掃視了一圈。
然後,它的目光,落在了那位還在苦苦支撐,魔氣最為“濃鬱”的副舵主身上。
在它眼中,那翻滾的魔氣格外“醒目”。
副舵主此刻正心神激蕩,全部精力都用在對抗“清靜”二字上,根本沒留意到天際的異狀。
下一刻。
在所有人呆滯、茫然、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
那隻流光溢彩的雞,動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沒有毀天滅地的威能。
它隻是一個俯衝便快到極致!
如同一道金色的閃電撕裂長空!
目標直指副舵主的頭顱!
“小心!”
有魔教弟子下意識驚呼。
但太晚了。
副舵主甚至連一絲警兆都未生出。
他的神識,他的感官,在那一刻仿佛完全失效。
“噗嗤!”
一聲輕響。
極其輕微像是啄破了一個熟透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