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慶陽對林楓的讚賞之情溢於言表,辦公室內的幾位領導也紛紛稱讚這個年輕有為的乾部。
“那就這麼說定了,“程剛拍了拍蘇慶陽的肩膀,“回頭一定讓高錚和林楓好好切磋一下,看看到底誰更厲害!“
眾人笑著散去,各自忙碌去了。
林楓從醫院出來,醫院前的警戒已經鬆懈了不少,但依然有荷槍實彈的武警在巡邏。他佇立在台階上,深吸一口氣,看了看手表,才早上十一點多。
膝蓋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已經不影響行走了。
“最後一天假期,得把時間用好。“林楓自言自語,心中已有計劃。
他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證券交易所的地址。
陌生的司機,破舊的車裡彌漫著揮之不去的煙味,讓他略微皺眉。
窗外的世界與幾個小時前已經截然不同,沒有了警車和警笛,一切如常,仿佛那場生死追逐從未發生。
車內播放著當地電台的節目,主持人正激情四射地講述著奧運會的籌備情況,北京奧運會已經進入倒計時階段,全國上下洋溢著熱烈的氛圍。
“奧運年啊。“林楓輕聲感歎,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膝蓋。
2008年,對很多人來說是充滿希望的一年,但對前世的林楓來說,卻是噩夢的開始——周明遠被誣陷入獄,自己被發配清水鎮,父親病重,女友背叛...那種絕望的感覺至今記憶猶新,仿佛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出租車在一棟高大的玻璃幕牆建築前停下。
林楓付了車費,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證券交易所大樓。
大廳內人頭攢動,來交易的人絡繹不絕,有人神色焦慮,有人激動異常,各種人生百態在這裡交織。
電子屏上,各種股票代碼和數字閃爍跳動,紅綠交織,形成一片色彩斑斕的海洋。
林楓掃了一眼,江南高纖的股價已經從昨天的10.28元漲到了11.35元,一天漲幅超過10%。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心中暗暗計算著這筆投資帶來的收益。
這隻是開始。按照他的記憶,這隻股票在接下來的兩個月裡會經曆瘋狂的上漲,最高達到65元左右,翻了足足六倍多。
到那時,他的十萬本金就會變成六十多萬,足夠給父親治病,甚至還能改善家裡的生活條件。
交易大廳一角,王磊正和一位中年男子交談甚歡。
林楓一眼就認出那人是市財政局金融科的楊東升。
楊東升身材微胖,頭發油亮,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林楓在上一世就對這個人印象不佳——此人倚仗職務之便,在股市裡撈了不少黑錢,為趙國強的關係網通風報信,是個十足的馬前卒。
王磊看到林楓,頓時眼前一亮,像看到救星一般迅速站起身,熱情地揮手招呼:“林楓!這邊!“那副表情仿佛怕林楓看不見他一樣。
林楓走了過去,王磊熱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邊轉身介紹道:“楓哥,你也認識的,咱市財政局金融科的楊科長。“說話間,眼神中隱隱透露出一絲“小心應對“的暗示。
楊東升冷冷地打量著林楓,目光從他的頭頂一路掃到腳底,像是在看一件即將貶值的商品。
他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輕蔑,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喲,這不是林主任...哦不,現在應該叫林乾事吧?聽說要被下放到清水鎮了?“他故意加重了“乾事“二字,又拖長了聲調念“清水鎮“,刻意在傷口上撒鹽。
林楓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是淡淡點頭:“楊科長好。“
他沒有提巡視組的事,也沒有解釋自己的新身份,這種不值得一駁的嘲諷,根本不值得他浪費口舌。
何況,他知道要不了多久,這個趾高氣昂的小人就會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
王磊敏銳地察覺到了空氣中彌漫的火藥味,趕忙讓林楓坐下,殷勤地給他倒了杯茶,笑得比哭還難看:“楓哥,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剛從醫院出來吧,聽說你昨晚出了點事?沒受傷吧?“
林楓接過茶杯,輕輕啜了一口,滾燙的茶水順著喉嚨流下,帶來一陣溫暖:“來取點錢。“他簡單回答,目光在交易所大屏幕上掃了一眼,“再順便看看江南高纖的走勢。“
楊東升將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他陰陽怪氣地說道:“林主任官運不順,財運倒是挺亨通啊!下放到那種清水鎮小地方,也該準備點錢打點關係,免得在下麵吃苦頭!“
話裡的譏諷之意毫不掩飾,就差指著林楓的鼻子罵了。
楊東升心裡暗笑,心想這林楓完蛋了,得罪了趙國強父子,前途已經斷送,自己隨便揉捏他兩下出出氣也沒關係。
林楓察覺到對方的挑釁,但他此刻已經對這種小人的嘴臉完全免疫了。
重生一世,他已經看透了官場的冷暖人情,對於這種趨炎附勢、落井下石的小人,不屑一顧。
王磊見狀,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趕緊打岔:“楓哥這眼光啊,真是絕了!“他指著大屏幕上江南高纖的股價,語氣中帶著誇張的驚歎,“昨天剛買進的江南高纖,今天就漲了10%多!要是早點聽他的,我們早就發了!“
楊東升被轉移了注意力,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是嗎?“
實際上,林楓敏銳地捕捉到楊東升眼中閃過的一絲嫉妒和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