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顧危險去追,腦海隻有一個念頭,把包裹搶回來!
賊人跑到巷口,見著前頭無路,回頭惡狠狠瞪著她,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就要朝她刺過去。
風起窄巷,一陣清冽的鬆木氣息拂過,徐卿歡還未曾看清,手臂就被人握住,接著一道迥勁的身影閃過,抬腳踹了賊人心窩。
咚!
那人被踹出幾丈遠,撞在牆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兩列鐵甲兵士衝過來,手持長劍橫在賊人的脖頸。
“戚同知,其餘的販子已經全部抓獲。”
徐卿歡耳朵轟鳴,眼前隻能看到散落一地的碎銀子與被弄壞的夏衫,她掙紮幾下,發現那隻大手箍的很緊,竟讓她有些發疼。
“我……我的包裹。”她指著地上的東西,抬眼,對上了一雙幽深的曈眸。
戚修凜一襲勁裝,腰間玉帶嵌寶石,腳上踩著雲紋皂靴,高大的身軀遮住她頭頂的陽光。
五軍都督府上有正一品都督,他目前為從一品同知,屬於朝廷頂級武官。
“你是府裡的那個丫鬟,荷香。”
他精準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徐卿歡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天下之事就是這般巧合,越是不想遇到的人偏偏狹路相逢。
她怯生生的看著他,瑟縮著肩膀裝作被嚇到了,神態間仿佛受驚的雪白幼兔。
戚修凜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布巾遮住半張臉孔,但眉眼清麗柔婉,總覺得極為熟悉,尤其她身上淡淡的脂膏香氣,竟然是他素來在徐靈君身上聞到的香味。
隻不過,徐靈君的更濃鬱些,而荷香……自有一股天然獨特的淡雅。
“爺,您怎麼……”鐵衣幾步過來,就看到世子爺攥著姑娘的手臂,還不撒開。
戚修凜這才鬆了手,擰眉問,“你出來做什麼?”
鐵衣眨眨眼,歪著腦袋看幾眼,張大嘴,“哎,這不是荷香姑娘嗎,你趕緊回府,外頭亂著呢,可不是你一個小女娘能應付的。”
戚修凜顰眉,看了眼侍衛,鐵衣趕緊閉嘴,識趣兒的站在邊上。
巷子外都是皇城兵馬司的人,將此處圍了個水泄不通,而賊人還在地上哎哎叫喚,大喊冤枉,隻不過從他兜裡掉出來不少被剪碎的銅錢。
滾到了徐卿歡腳下。
“奴婢是出來幫夫人采買絲線,沒想到遇到盜賊,偷了奴婢的銀錢。”
她幸好戴著布巾,否則此刻真不知如何是好。
說完,鐵衣蹲下身將她的包裹摟到一起,很是體貼的道,“是這些吧,不過怎還有兩件婦人的衫子。”
徐卿歡心如擂鼓,震得她心口發麻,“奴婢代趙嬤嬤買的,還有小石頭的玩具,奴婢還未去買呢。”
她接過來,經過細點少了足有四兩銀子,那可是尋常百姓一家半年的開銷。
這不讓她肉疼呢。
瞧她神色,仿佛丟了魂,戚修凜目光一沉,“少了?”
徐卿歡聲音帶著哭腔,“少了四兩,世子,奴婢沿著來時路回去找找,興許還能找到。”
若真是掉在半道,哪裡還能尋回,定會被人撿走。
戚修凜禦下嚴格,但在軍中也是賞罰分明,銀子既不是故意丟失,且因為荷香的原因,才將這賊人追入窮巷。
“鐵衣,取五兩銀子給她,算是賞銀,賊人入窮巷,有你幾分功勞,按理當賞。”
禍兮福之所倚,不是沒有道理。
她還賺了一兩銀子。
徐卿歡一掃陰霾,眼底明晃晃的噙滿笑意,襯的那雙眸子愈發清澈純粹。
戚修凜頓住,不由想起昨夜裡徐靈君瞧到紫玉狼毫的神色,也是這般,跟見著錢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