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洞天內的地貌約莫是六水三山一平原,其中的六水指的是,水麵區域占洞天內的六成。
如此多的水域,就形成了一大諸小的湖泊格局,其中,最大的湖就是河灣漁村緊鄰的秀水湖。
說是湖,但考慮到滴水洞天兩千裡方圓的規模,其已經和海差不多了。
輕輕催動身下的凡馬,玉樓帶著秦楚然,沿著大紅溪北岸的湖畔巡邏著。
堂堂清溪坊賽馬場的管理人,在河灣村竟連一匹靈馬都沒有,這事說出去可能很多人都無法想象。
在清溪坊,玉樓經手的、見過的靈馬賽馬可能有幾百匹了。
但玉樓的心態卻豁達的緊。
對很多人而言,起步點太高其實是種弊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可玉樓清楚什麼是平台的力量,什麼是自己的力量,可能河灣村的很多東西看起來磕磣了些,但它們都是聽命於王玉樓的,是王玉樓的權威與權力能夠掌控的。
比如現在,王玉樓要去見一位後天境巔峰的武者,這樣的小角色看似沒人會在意,但其卻是河灣漁村外來武者中的第一人。
如果能將其收入自己門下,則未來在鬥贏崔定一後,玉樓就可以很快拉出一套從後天武者到引氣修士的嫡係班子。
整個聯係此人的過程中,秦楚然找人、推薦人、向玉樓提供見麵考察方案的整套流程,每個環節都控製的不錯,這才是玉樓昨天那麼警惕的原因所在。
這姑娘,有野心,有魄力,也不缺智慧!
不過,玉樓容得下人才,不僅容得下秦楚然。
如果崔定一識相,他甚至容得下崔定一,趕儘殺絕什麼的,聽起來爽,做起來麻煩。
兩人騎馬行至滴水湖邊的一處平坦崖岸上,玉樓舉邊,指著蜿蜒到視線儘頭的湖岸,問道。
“秀水湖這麼大,湖岸蜿蜒,而多有險峻隱蔽之處。
湖中的靈魚又數量眾多,楚然,你說,會不會有些人暗中偷偷駕船捕魚,卻從未向宗門的體係上繳?”
沒想到王玉樓會如此發問,秦楚然微微一驚,而後略作思量,答道。
“王前輩,應該是有的,他們或許能有收獲,但妖獸總能找到湖邊的村莊,藏得隱蔽也沒用。
秀水湖中的妖獸數量眾多,這樣的暗中捕魚,不會有多大的規模。”
玉樓笑了笑,繼續打馬北行,道。
“你說得對,不會有太大的規模。”
被玉樓肯定,秦楚然太過欣喜,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見玉樓已經走開了幾十步,才趕忙策馬跟上。
見過這秀水湖蜿蜒的湖岸後,玉樓反而更加確定,滴水洞中存在獨立於宗門經濟係統外的地下市場了。
資源就在那裡,怎麼可能沒人心動?
需求就在那裡,可出入洞天的限製和三個不同層級的功勳兌換限製,塑造了滴水洞內特殊的經濟模式。
滴水洞內部耳朵分配模式,屬於宗門有限壟斷。
舉個例子,碧水宮不收中下品法器、也不收九品靈魚,這就限製了鎮守修士們的利益。
人心啊,在利益上都是一樣的,如此的有限壟斷下,必然會催生不受控製的雙軌製。
隻是,如何找到暗中運作著的地下市場,並加入其中,是個需要耐心的活。
玉樓很自信,隻要找到這地下市場,以他的煉器造詣,可以輕鬆實現修行上的靈石自由、靈丹自由。
兩人又行了數裡,終於追上了天還沒亮時就出發巡邏的北岸湖畔巡邏隊。
不過吧,武者們和帶隊的引氣修士都是積年的老巡邏隊員了,他們走的鬆鬆垮垮,看的秦楚然直皺眉。
“王前輩來看你們了,諸位!”
隔著老遠,這姑娘就催動法力提醒巡邏隊員們精神點。
在她的提醒下,那些鬆鬆垮垮的隊員們立刻打起了精神。
不過,玉樓卻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楚然,你不是家族出身?”
“不是,小女的父母都死在妖獸之口,從小在河灣漁村百濟院長大。
後來測出來靈根,才踏上了修行之路。”秦楚然苦笑著答道。
王玉樓了然點頭,直接點撥。
“下次不要擅作主張,你已經是第二次了。”
此話一出,秦楚然的臉都白了。
見她如此,玉樓笑著道。
“好了,小事而已,把他們一一喊來與我談話吧。
老崔啊老崔,為了對付他,我也算嘔心瀝血了,哈哈。”
創業維艱,哪怕王玉樓已經有了那麼多優勢條件,在處理一些麻煩事上,還是必須親力親為。
但這種親力親為並不是什麼壞事,一點點的通過不同的手段對抗崔定一的過程,也是王玉樓逐漸坐穩、坐實河灣漁村領袖之位的過程。
看似辛苦和充滿表演痕跡,但建立自己的事業時,又哪存在什麼偷懶的空間呢?
和巡邏隊員一一談話,通過‘體察民情’‘上任下基層’的方式,玉樓可以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況下,和新收的手下麵授機宜。
不過,第一個過來的領隊引氣修士,就給了玉樓大大的驚喜。
“王前輩,您看,這是晚輩今天帶著他們巡邏時,在山澗岩縫中采到的七顆岩上大黃果。
這種靈果隻能用來煉丹,晚輩也不懂怎麼用,留在手裡就浪費了,還望前輩不吝笑納。”
岩上大黃果,顧名思義,生在岩石之上,外表黃黃的,個頭也比較大。
此果屬於天然生成的九品靈果,看起來有點類似於黃色的水果辣椒,但表皮又粗糙的和苦瓜差不多,在多種丹藥的煉製中都能發揮作用。
沒想到出來一趟,還能有如此的意外之喜,玉樓滿意的點了點頭,毫不避諱的收了下來。
而後,又掏出十四枚靈石,塞給了這獻果的引氣修士。
“有心了,靈石你收下,去把下一個人喊來。”
作為百寶閣的大掌櫃,玉樓在清溪坊混了那麼多年,對於岩上大黃果的價格自然是清楚的。
這玩意他雖暫時不需要用,但留著以備不時之需或售賣也不虧,兩枚靈石一顆的價格,更是公道的緊。
在見了幾位巡邏隊員後,終於,輪到了厲長明。
厲長明,就是今天玉樓來此的考察目標,屬於外地人到河灣漁村討生活,今年三十多歲,雙眸有神、皮膚黝黑,看起來精乾的緊。
“楚然都和你說過了?”
玉樓平靜的眼眸中似乎有種壓力,也可能隻是厲長明恐懼其強大的修為。
“說過了,長明願為王前輩赴湯蹈火。”
曆長明毫不猶豫的獻上了自己的忠誠,忠誠,這是他在玉樓眼中唯一可能有價值的東西了。
“事成之後,如果你辦的漂亮,我可以賜你一件下品法器,這點,楚然也和你說過了嗎?”
“長明知道,但長明.”
“好了,不用唱高調,把你背上的長矛給我看看。”
玉樓擺了擺手,止住了曆長明的話。
接過這位後天武者的長矛,玉樓有些驚奇的打量著長矛的矛頭。
矛頭由不知名的妖獸牙製成,被固定在普通凡木做的長杆上。
看起來,這就是所謂的法兵。
確實能破妖獸的防,但太過簡陋,簡直像是個笑話。
“去吧,長明,好好乾。”
看著離去的巡邏隊,玉樓搖了搖頭。
滴水洞天個好地方,至少對他來說是如此,他目前最大的‘對手’崔定一,甚至在明麵上會對他俯首帖耳。
這裡的靈物眾多,凡人就能捕到靈魚,巡邏隊出趟門就能采到靈果。
作為河灣漁村的鎮守修士,王玉樓自然不會討厭此地的工作。
但對於滴水洞天中的普通人而言,又是另一番景象。
在滴水洞設計的恩情妖獸課教育下,他們無不感念天尊的恩情,孤兒出身百濟院長大的秦楚然更是在成為引氣修士後也不忘仙尊的恩情。
但那個仙尊.罷了,這洞天是仙尊的洞天,我王玉樓受了仙尊門下的優待,沒資格放下碗罵娘。
無可選擇的不止是崔定一,還有王玉樓,甚至還有更多築基乃至於紫府的修士。
係統性的問題不是單一的個體能夠輕易解決的,在真正掌握住自己的命運之前,王玉樓隻能忍。
騎著馬,行走在回河灣漁村的路上,玉樓的眼神有些迷茫。
天時,天時,我的天時,會等來嗎?
旋即,迷茫變為了堅定。
等不來的,我要自己一步步走過去,去親自取!
念頭通達後,他揮鞭策馬,竟是直接跑了起來,秦楚然自是趕忙跟上。
——
回到宅中,玉樓坐於靜室之中,對著仙尊相,又開始了修行。
鶴老三依然沒有回來,溯脈暫時隻能先等等。(打了個補丁,癸水氣有經驗,但溯脈的極少,過程太疼,經脈修補靈丹太貴,因而玉樓隻能自己摸索經驗)
水閘和高台的修建,都不是一日之功,而且還要一件件來。
查崔定一的痛腳,更是需要慢慢等機會,不能過早的暴露意圖。
對抗嘛,要有持久戰的耐心,才能準確的增加對敵人的了解,對對抗環境的了解,從而找到最合適的出手機會。
經過大半天的行功,氣海中的癸水靈氣又多了一些,玉樓起身開始傳喚侍者,準備他今天的靈食。
現在玉樓每天隻吃一頓飯,而且全吃的是靈米、靈魚、靈蔬。
作為手握六千多枚靈石巨款的土豪,或許每天兩顆的靈丹玉樓暫時消費不起,但吃些靈食還是顧得住的。
靈魚是個珍惜東西,玉樓也沒吃過幾次。
紅燈照以火法稱尊,因而,無論是修木法的安北國王氏,還是修水法的滴水洞,都在其疆域內活的很滋潤。
相反,如鐵擒鶴背後鐵家那般,以火法為主的家族,就艱難多了,也就是有一手養靈禽的本事,才能成為王氏的外姓家族。
吃完了晚餐,玉樓把靈魚剩下的魚皮收好——這玩意兒,是製作水法符籙的上好基材。
王氏的靈木可以做水法符籙的載體,但總歸不如用靈魚皮來的更合適。
不過,玉樓現在還沒修習哪怕一個練氣期的法術。
想到這裡,他又拿起了溯脈癸水氣的玉簡,其中,除了記載兩種修補經脈靈丹外,還有兩個催動癸水氣才能施展的法術。
癸水寒箭——威力一般,隻能用來滅火和虐菜。
癸水藏鋒針——威力較差,不過借癸水之性,有藏鋒之能。
簡單來說,就是隱形針。
但這種隱形不是絕對的,隻是其法術的氣息與特征不易被人察覺,在鬥法時有出其不意之效。
玉樓看了兩遍這倆牛馬法術,心中生出了一種由衷的疑惑。
旦日老祖,您說的‘鬥法一流’,指的就是這倆爛慫法術嗎?
不過,想到自己手裡的溯脈癸水氣法門隻是練氣前四層的法門,玉樓決定先相信。
‘旦日和王氏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甚至關係還不錯,訓王顯茂就和訓自家小孩一樣,應該不會忽悠自己。’
玉樓思考了片刻,決定先修習癸水藏鋒針。
原因也不複雜,這倆癸水溯脈氣法門自帶的法術都太弱了,矮個子裡選將軍,自然要選功能性更強一些的。
反正玉樓手裡的符籙多,哪怕這癸水藏鋒針弱,他也可以用完備的符籙體係彌補。
相比於和激流術的差彆隻在用癸水催動的癸水寒箭,至少癸水藏鋒針的鬥法效果上還有那麼點想象空間。
癸水藏鋒針的修行不太難,它的原理就是那麼簡單,細一點,快一點,然後藏的好一點。
玉樓簡單的試了幾次,就成功的使出了這個法術,感覺不比激流術難多少。
不過,最初他使出來的藏鋒針很粗,隨著漸漸減少靈氣的調動,也就正常了起來。
如此修行,一直到了深夜,在打坐恢複靈氣損耗後,玉樓才沉沉睡去。
王顯茂送給他的府邸自帶陣法,因而玉樓可以睡的很香。
不過,他睡得香,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在河灣漁村五十裡外的另一處漁村白茅村中,三名巡邏隊員正在港口的崗亭中摸魚,一邊打骨牌,一邊回憶著夜來香中姑娘的溫柔。
三人中,一人是引氣修為,兩人是後天境武者,屬於標準的三人小組配置。
這樣的巡邏小組,遇上尋常的雜妖都能周旋許久,甚至有機會斬殺。
考慮到多數時候,來襲擊的妖獸都是開智不多的雜妖,三人巡邏隊其實已經很夠用了。
然而,就在三人打牌打的正開心時,一張巨口從碼頭小屋旁的水中出現,一口吞下了小屋,連帶小屋中的三人。
那巨口的主人一邊咀嚼著口中的美味,一邊用粗壯的四肢踏上了碼頭。
在碼頭暗淡的永明燈照耀下,黑暗中,竟漸漸出現了三個猙獰龐然的輪廓。
“有妖獸!”
在村中值夜的凡人終於發現了妖獸,他高喊著往鎮守修士的宅邸所在跑去,但一切已經太晚了。
一發簡簡單單的激流術,從背後穿過了他的身體,帶走了他的五臟。
不過,他的價值已經發揮了出來,漁村的人們開始快速的醒來。
“鐵鼉龍!是鐵鼉龍!三隻鐵鼉龍!”(tuo二聲)
不知是誰在高呼,聲音中還滿是恐懼。
鐵鼉龍,是鐵甲鱷的進階形態,雜妖境的鐵甲鱷在步入小妖境後,就會開始覺醒體內的龍性,成為鐵鼉龍。
此地的碧水宮弟子紀遠衣服都沒穿,已經飛到了半空,他看著村中的三隻鐵鼉龍,厲聲喝到。
“三位,你們能聽懂我在說什麼!
吃也吃了,離去吧,不要自尋死路!”
紀遠竟然沒有出手阻止三隻鐵鼉龍吃人,而是威脅了起來。
其實他也沒辦法,這三隻鐵鼉龍是秀水湖沿岸村莊中知名的存在,兩隻小妖境高階,一隻中階,總是一起行動。
而且,專搞偷襲,吃一波就跑,被它們偷襲的村莊,沒有一個能擋得住它們。
如果真打起來,紀遠的命說不定都保不住。
你問為什麼不跑?
不是誰都能像王玉樓一樣,想跑就跑的!
滴水洞的規矩管不住王玉樓,但能管住絕大多數人!
“該死!”紀遠罵道。
因為,回複他勸離話語的,是妖獸的一發激流術。
鐵鼉龍不打算離開,並決定繼續吃自助。
“升起白茅狼煙!讓附近的鎮守修士來支援!”
滴水洞的恩情教育體係下,築基修士不會直接對妖獸出手,這樣會乾擾恩情教育係統的發展。
因而,麵對三隻身有龍性的鐵鼉龍,紀遠隻能選擇先搖一搖附近的鎮守修士。
狼煙很快點起,紀遠默默地站在漁村的高點,一會兒看看吃的正爽的鐵鼉龍,一會兒看看狼煙,心中焦急無比。
“仙師!仙師!快阻止妖獸啊!快啊!”
有凡人發現了鎮守修士們的摸魚行為,跪在紀遠麵前哭嚎。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三位鎮守修士都麵色難看。
看著正在走向毀滅的漁村,紀遠眼中閃過不忍之色,他催動法力,高聲提醒道。
“我們要等其他仙師過來,你們往遠離湖岸的方向走,快快走,後天再回來!”
回應他的又是一發激流術,衝爛了紀遠剛剛站立的房屋。
鐵鼉龍:閉嘴,彆打擾我們用餐!
鐵鼉龍如此張狂,但紀遠還是忍住了,必須等人!
他自己雖是練氣高階,可另外兩位鎮守修士不過一初階一中階。
如果貿然上前,三人都可能會折在鐵鼉龍手中。
另一邊,睡得正香的玉樓被崔定一與張學武的叫門聲給喊醒了。
“玉樓道友,快用你的靈鶴帶我們三人去白茅村,那裡升起了狼煙,可能是出事了!”
被張學武吵醒的玉樓站在府邸之上,默默的看著北方那夜空下白色的狼煙,有些不安的答道。
“靈鶴被我派回族地送信了,來,坐我的飛舟!”
張學武和崔定一沒想到靈鶴不在,不過王玉樓願意用飛舟帶他倆,至少比他們自己跑著去強,也就麻溜的上了飛舟。
“到底怎麼回事,濁池師叔和我說過,漁港鎮守修士的崗位很安全。”
玉樓一邊駕駛著飛舟,一邊問道。
半夜有村莊求救,這事兒太突然了。
“白茅村的狼煙升了起來,說明有紀遠道友應付不了的妖獸出現了,至於鎮守修士的崗位,玉樓道友,安全不安全的,它沒有定數。
最安全的崗位,肯定是坐在清泉宮、華池宮、碧水宮的不同大殿裡當執事,可那種位置需要在其他位置上先乾很多年後,才能有機會爭取。”
王玉樓聽懂了張學武的話,更想明白了問題出在哪。
濁池太不接地氣了,他看到的是安寧祥和的漁村,但那是築基期高修的眼光。
他對玉樓的叮囑是該跑就跑,反正玉樓跑了,滴水洞也不會真把他怎麼樣。
但其他人不能跑,其他人必須站在妖獸麵前,儘一份鎮守修士該儘的責任!
“玉樓道友,等會兒還有戰鬥,我們要不慢些飛?”
一旁的崔定一忽然發言,玉樓眉頭一挑,就明白了老崔的意思。
這老崔有多鬼?
王玉樓問安全,張學武答安全沒定數,而後他默默地補了一句慢點飛,搞得好像是順著王玉樓的意思發言一樣。
“對,玉樓道友,慢點飛,留足法力!”
偏偏沙比張學武還不懂,真就中了老崔的小套路,把王玉樓駕到了背鍋的位置上。
“不行,我們還是要儘快過去,你們坐穩了。”
老崔眉頭一皺,選擇閉嘴。
張學武不解的看向玉樓,不懂他的想法。
王玉樓當然不是為了和崔定一較勁,他就是在賭自己這波人不是第一波到的。
白茅漁村附近有三個村莊,其中,河灣漁村是距離其最遠的,位於其南部五十裡。
白茅村之西,有個盛產靈木的‘得木坳’,兩者相距不過三十裡。
白茅村西北二十多裡外,更是有個產八品靈菇的仙菇洞。
怎麼看,王玉樓他們都不會是第一個到的,那就不怕上去被人當炮灰了。
另外,濁池允許王玉樓跑,族長支持王玉樓跑,不代表王玉樓自己想跑。
王氏的家訓說遇事退至人群後,但那隻是對小修士的勸誡,玉樓麵臨的問題就複雜太多了。
如果他想在滴水洞體係內走的更高,就必須注意自己的行為與吃相,所以去早點也沒什麼壞處。
而且吧,真到了不可為之的時候,王玉樓自然可以有其他的應對。
這屬於君子豹變,該上上,該慫慫!——
三人到達白茅漁村時,紀遠已經在和趕來支援的碧水宮弟子林櫻共同禦妖了。
紀遠身著一身白色的中衣,駕駛著一件下品法器,操縱飛劍玩著高打低打沙比的遊戲。
林櫻則是位木法修士,其不斷地施展速藤術,限製鐵鼉龍的活動空間。
“學武?定一?這位是?顧道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