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第四局局長辦公室。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寬大的紅木辦公桌上。林宇正在處理文件，周瑋輕輕敲門走了進來。
"長官，"周瑋的聲音很輕，"覃司令的長子，覃長安想要見您。"
林宇的手指停頓了一下，抬起頭看向周瑋："覃長安？"
"是的，"周瑋將一份檔案放在桌上，"這是我們收集的所有資料。"
林宇放下手中的鋼筆，指節輕輕敲擊著桌麵。片刻後，他打開了那份檔案。
"覃長安，二十四歲..."林宇的目光在文件上掃過，"現任昆山保安團司令？"
"是的，"周瑋補充道，"昆山距離申城不到百裡，算是申城的門戶。他這個保安團司令，實際上掌管著昆山周邊的治安防務。"
林宇繼續往下看："十六歲赴英國留學，主修軍事工程，二十歲回國後又進入大乾帝國講武堂深造..."
"這位少帥的履曆很漂亮，"周瑋說道，"在講武堂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尤其擅長戰術指揮和軍事謀略。畢業後本可以留在燕京發展，但他選擇回到申城。"
林宇翻到下一頁："保安團的戰績...剿匪，治安整頓...看來這兩年在昆山乾得不錯。"
"確實如此，"周瑋點頭，"他接手時的昆山保安團還是一支烏合之眾，現在已經成了江南一帶數得上的精銳。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他很少依靠父親的勢力，"周瑋壓低聲音，"這兩年，他在昆山幾乎是白手起家，靠自己的本事打出了名聲。"
林宇的手指在檔案上停頓了一下："有意思。不像他父親那樣喜歡玩弄權術？"
"表麵上看是這樣，"周瑋謹慎地說，"但能在兩年內將一支烏合之眾訓練成精銳，這份手腕..."
林宇合上檔案，靠在椅背上："他為什麼要見我？"
"說是想談談覃司令的後事。"
"後事？"林宇輕笑一聲，"這個時候來見我，他想談的恐怕不隻是這個。"
辦公室裡陷入短暫的沉默。陽光依然溫暖，但氣氛卻微妙地改變了。
"要見嗎？"周瑋問道。
林宇站起身，走到窗前。申城的街景儘收眼底，遠處的警備司令部大樓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醒目。
"見，"他淡淡地說，"為什麼不見？二十四歲就能把昆山保安團訓練成那樣，這個覃長安，倒是個有意思的人物。"
"我這就去安排。"
下午時分，申城難得的好天氣。
覃長安的轎車停在了霞飛路三十號門前。他獨自一人下車，抬頭打量著眼前這座中西合璧的建築。
高大的法國梧桐在陽光下投下斑駁的影子，青石板小徑兩旁的草坪修剪得一絲不苟，噴泉的水聲清脆悅耳。整座公館散發著一種低調的奢華感。
"真是諷刺。"覃長安輕聲自語。
根據他得到的資料，就在一個月前，林宇還隻是法租界巡捕房的一名普通巡捕。可現在，這個年輕人不僅成了朝廷欽差，還在霞飛路這樣的黃金地段擁有了一座占地七畝的豪宅。
鐵門打開，一個穿著中山裝的老管家迎了出來："少帥請進，我家少爺在會客廳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