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是在擔心什麼?"
"彆裝傻,"覃長安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意,"我剛剛得到消息,第九師團最快明天就能抵達申城。你血洗了他們的租界,現在又殺了他們的特使..."
"所以呢?"林宇打斷道。
"所以?"覃長安冷笑一聲,"東洋人不會善罷甘休。而此時的申城,三萬警備軍群龍無首,你覺得會發生什麼?"
林宇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的陽光依然明媚,但他的聲音卻帶著一絲寒意:"少帥是在威脅我?"
"不,"覃長安搖頭,"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你可以殺了我父親,可以在法租界為所欲為,但是..."
他頓了頓:"但你總要給申城一個交代。三萬人的警備軍,不是兒戲。"
"少帥想要什麼交代?"林宇轉過身,目光如炬。
"你很清楚,"覃長安直視著他,"在新的警備司令到任之前,必須有人統領這支部隊。否則,一旦第九師團抵達..."
"所以,"林宇打斷道,"少帥是在自薦?"
會客室裡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鋒,都在等待對方露出破綻。
這已經不是試探,而是赤裸裸的交鋒。覃長安在用三萬警備軍和即將到來的第九師團施壓。
"我希望監察使能給朝廷寫一封信,"覃長安緩緩說道,"舉薦我成為新的警備軍司令。"
林宇輕笑一聲:"我寫信,朝廷就一定會按照我的想法來行事嗎?少帥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不,"覃長安搖頭,眼神銳利,"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你是朝廷的監察使,是朝廷安排在申城的一把刀子,更是一雙監視警備司令部和鎮守府的眼睛。"
林宇不置可否,靜靜地看著他。
"我相信,"覃長安繼續說道,"如果林監察使願意出力,朝廷應該不會拒絕你的想法。畢竟..."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變得意味深長:"畢竟朝廷也很清楚,這三萬申城警備軍,始終是覃家的嫡係部隊。如果不讓我坐上司令的位置..."
"會出亂子?"林宇接過話頭,"少帥這是在威脅朝廷?"
"不,"覃長安正色道,"我隻是在闡述一個現實。這支部隊,從建立之初就是我父親一手帶出來的。從軍官到士兵,都是覃家的親信。如今父親突然離世,如果朝廷空降一個外人來統領..."
"所以少帥認為,"林宇走回沙發前坐下,"讓你來接任是最好的選擇?"
"不是最好的選擇,"覃長安直視林宇的眼睛,"是唯一的選擇。監察使應該很清楚,在這個節骨眼上,申城經不起任何動蕩。"
林宇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少帥說得很有道理。但是..."
"但是什麼?"
"你覺得朝廷會相信,"林宇放下茶杯,"一個剛剛失去父親的人,能保持足夠的理智來統領這支部隊嗎?"
覃長安眼神一凝:"監察使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林宇淡淡地說,"我隻是在提醒少帥,有些事情,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
會客室裡再次陷入沉默。陽光依然溫暖,但兩人之間的氣氛卻愈發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