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瑋點頭："我會親自安排。"
林宇看著窗外的雨幕，嘴角微微上揚："申城的雨，要下很久了。"
雨勢漸小，法租界的街道上，一支約三百人的隊伍正匆匆向法國領事館方向行進。這是法租界的憲兵隊，由公董局緊急調集而來。他們身著深藍色製服，頭戴法式軍帽，腰間配備老式勃朗寧手槍，手持木柄警棍，看起來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警察部隊。
隊伍最前方，憲兵隊長皮埃爾·杜邦騎在一匹棕色軍馬上，不時用望遠鏡觀察前方的情況。他是一個四十多歲的法國人，留著精心修剪的八字胡，臉上帶著法國人特有的傲慢。在申城的法租界，他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姿態，對大乾人呼來喝去。
"該死的公董局，非要等到最後一刻才通知我們。"杜邦咒罵著，"如果領事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們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他身旁的副隊長雅克聳了聳肩："長官，您知道的，那些坐辦公室的人總是這樣。他們隻會在安全的地方發號施令。"
杜邦冷哼一聲："希望隻是虛驚一場。那個什麼林宇，不過是個大乾警察，他不會愚蠢到攻擊法國領事館。"
隊伍中，大部分是法國人，也有少數為法國人效力的大乾籍憲兵。這些大乾籍憲兵穿著與法國憲兵相同的製服，但明顯地位低下，通常被安排做最臟最累的工作。他們的裝備也較差，隻配備了警棍，沒有槍支。
憲兵隊的裝備在當時算不上先進，但對付普通的騷亂和小規模衝突已經足夠。每十人中有一人配備了老式的勒貝爾步槍，其餘人則隻有手槍和警棍。他們平時的工作主要是在法租界巡邏，維持秩序，保護法國僑民和產業安全。
"前方就是領事館了。"雅克指著不遠處的建築說道。
杜邦舉起望遠鏡，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領事館前站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他們穿著德式軍服，手持莫辛納甘步槍，甚至還有機槍陣地。這不是普通的警察部隊，而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上帝啊..."杜邦喃喃道，"那是...那是德國軍隊嗎？"
雅克也看到了那支部隊，驚訝地說："不，那是大乾人，但他們裝備的是德國武器。看那些製服和鋼盔，完全是德式的。"
杜邦立即舉手示意隊伍停下。憲兵隊在距離領事館約兩百米的地方停住了腳步，士兵們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領事館的大門打開了。一個身著黑色大衣的大乾人緩步走出，身後跟著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即使隔著一段距離，杜邦也能感受到那人身上散發出的威嚴和冷酷。
"那是...林宇？"雅克低聲問道。
杜邦沒有回答，隻是緊緊盯著那個走向他們的身影。林宇走到德意誌營的陣線前，點燃了一支香煙，深深吸了一口，然後向憲兵隊的方向走來。
"長官，他朝我們走過來了。"雅克緊張地說。
杜邦咽了口唾沫，但還是挺直了腰板。作為法租界的憲兵隊長，他不能在手下麵前表現出怯懦。
林宇走到距離憲兵隊約五十米的地方停下，身後跟著四名持槍士兵。他打量著這支憲兵隊，嘴角掛著一絲輕蔑的笑容。
"你們就是法租界的憲兵隊？"林宇用流利的法語問道，聲音中帶著諷刺，"來得可真夠晚的。"
杜邦硬著頭皮上前幾步："我是憲兵隊長皮埃爾·杜邦。我們接到報告說有人包圍了領事館。請問發生了什麼事？"
林宇笑了笑，將手中的香煙隨意丟在地上，用腳尖碾滅。他的動作優雅而從容，仿佛在自家後院一般自在。
"發生了什麼事？"林宇重複著杜邦的問題，"很簡單，你們的勒梅爾領事先生參與了一項針對我的謀殺陰謀，所以我殺了他。"
杜邦和身後的憲兵們瞬間麵如土色。林宇的話語如同一記重錘，擊碎了他們最後的希望。
"這...這不可能！"杜邦結結巴巴地說，"你不能...這是對法蘭西的公然挑釁！"
林宇冷笑一聲："挑釁？不，這是懲罰。你們法國人在大乾的土地上為所欲為太久了。"
他向前一步，目光如刀般銳利："現在，告訴我，杜邦隊長，你們準備為你們的領事做些什麼？"
杜邦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看了看身後裝備簡陋的憲兵隊，又看了看林宇身後那支全副武裝的德械部隊。他的喉結上下滾動，額頭滲出冷汗。
"我...我需要向公董局報告這一情況。"杜邦最終說道，聲音中的底氣已經蕩然無存。
林宇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諷刺："報告？然後呢？派更多像你們這樣的憲兵來送死嗎？"
他環視著那些法國憲兵，每個人都避開了他的目光："看看你們，號稱文明的法蘭西勇士，卻連為自己的同胞報仇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