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成棟抬起頭，眼中沒有一絲光彩："說吧，還有什麼壞消息？"
"城防第五旅在東郊全軍覆沒，旅長張誌遠陣亡。混成第七旅在西區被包圍，已經失去聯係，鄭世豪旅長下落不明。第十三步兵旅撤退時遭遇伏擊，孫德勝旅長身負重傷，隻有不到五百人突圍回來。"
"目前，我們總兵力不足四千，而且大多是輕傷員。申城警備師也損失慘重，隻剩下兩個殘缺不全的團。"
楊成棟苦笑一聲："四千人...三個作戰旅加上警備師，原本有三萬多人的部隊，現在隻剩下四千殘兵敗將。"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透過破碎的玻璃看向外麵。遠處，林宇的部隊已經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包圍圈。那些穿著自己從未見過黑色軍裝的士兵紀律嚴明，裝備精良，與他那些疲憊不堪的部下形成鮮明對比。
"那些到底是什麼部隊？"楊成棟喃喃自語，"林宇從哪裡弄來這麼多精銳？"
參謀長搖頭："情報部門稱他們是"幽靈師"，似乎是林宇秘密訓練的部隊。還有一支裝甲部隊，裝備的全是德國最新式的坦克和裝甲車。"
楊成棟轉身，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為什麼我們之前沒有得到任何情報？林宇怎麼可能在我們眼皮底下訓練這樣一支部隊？"
"我們...我們低估了他。"王德明低聲道。
楊成棟重重地坐回椅子上，手指敲打著桌麵："本來一切都計劃得很好。朝廷支持我們，四公子也答應提供援助。我們聯手製裁林宇後，我就能接管整個申城警備軍，覃長安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根本爭不過我。"
他苦笑著搖頭："現在一切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辦公室門再次被推開，通訊參謀匆匆跑進來："司令，朝廷特使被林宇扣押了！法租界也被他接管了！法國領事和整個憲兵隊都被殺光了！"
楊成棟猛地站起身："什麼？"
"剛剛收到的消息，林宇不僅扣押了朝廷特使，還殺了法國領事勒梅爾，屠殺了整個法國憲兵隊，接管了法租界的所有產業。"通訊參謀的聲音因為驚恐而顫抖。
楊成棟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參謀："他...他瘋了嗎？殺法國領事？屠殺憲兵隊？他想挑起國際戰爭嗎？"
參謀長的臉色更加凝重："司令，這意味著我們不能再指望外部援助了。法租界被接管，四公子在那邊的力量也會受到牽製。朝廷特使被扣，朝廷短時間內也不敢輕舉妄動。"
楊成棟踉蹌著後退幾步，靠在牆上才勉強站穩。他感到一陣眩暈，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林宇...林宇到底是什麼人？"楊成棟喃喃自語，"他怎麼敢...怎麼能..."
窗外，炮聲再次響起。大地震顫，牆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司令，他們開始總攻了！"參謀長急切地說，"我們必須做出決定，是戰還是降？"
楊成棟看著窗外的煙火，突然笑了，笑聲中充滿了苦澀和絕望："戰？拿什麼戰？四千疲憊的士兵對抗那支如狼似虎的軍隊？"
他走回桌前，拿起電話："接通林宇的通訊線路。"
參謀長驚訝地看著他："司令，您要..."
"投降。"楊成棟平靜地說，"再打下去隻是白白犧牲士兵。林宇贏了，徹底贏了。"
電話接通了，楊成棟深吸一口氣："我是楊成棟，我要和林局長談談。"
電話那頭傳來林宇冷靜的聲音："楊司令，我正等著你的電話。"
楊成棟閉上眼睛，聲音中充滿疲憊："我們投降。請停止炮擊，給我的士兵一條生路。"
"明智的決定，楊司令。"林宇的聲音中帶著勝利者的從容，"放下武器，我保證不傷害投降的士兵。"
楊成棟掛斷電話，看向窗外。炮聲漸漸停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寂靜。
"傳令下去，全軍放下武器，投降。"楊成棟對參謀長說。
當他再次走到窗前時，看到林宇的部隊已經開始有序地向司令部推進。那些士兵訓練有素，動作整齊劃一，仿佛一台精密的機器。
楊成棟苦笑著搖頭。他曾經以為自己了解申城的每一個角落，掌握著這座城市的命脈。但現在他明白了，他從未真正了解過林宇，也從未真正掌控過這座城市。
窗外，林宇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宣告著申城新時代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