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前廳內一片死寂。
沈青山已經沒有了呼吸,他的屍體歪倒在血泊中,麵目全非。那張曾經趾高氣揚的臉上,此刻隻剩下兩個血洞洞的眼眶,猙獰可怖。他的雙手已經完全看不出人手的形狀,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整個大廳內,混合著尿騷味,令人作嘔。沈青山的妻子和兒女癱坐在地上,早已被嚇得失禁。他們的褲子上都濕了一大片,但已經沒有人在意這些。恐懼已經完全占據了他們的心神。
麻三站在窗邊,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上的血跡。他的西裝上濺滿了血點,但他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大哥,"阿力走過來,"沈青山已經死了。"
"嗯,"麻三點點頭,"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總算是閉嘴了。"
他轉過身,看著沈青山的家眷們:"你們也看到了,這就是得罪林局長的下場。不過嘛......"他的臉上露出病態的笑容,"你們的苦頭還在後頭呢。"
沈青山的妻子發出一聲絕望的嗚咽,她的眼神已經完全失去了焦距。兩個兒子瑟瑟發抖,連抬頭看麻三的勇氣都沒有。至於那個十幾歲的女兒,早已嚇得暈死過去。
"阿力,"麻三掏出手帕擦了擦手,"讓兄弟們把這一家子都帶到碼頭去。記住,一個都不能少。"
"是,大哥。"
斧頭幫的幫眾們開始行動。他們動作麻利地將沈家人綁好,像拖死狗一樣拖了出去。這些人已經被嚇破了膽,連反抗的念頭都不敢有。
麻三最後看了眼沈青山的屍體,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這就是背叛者的下場,這就是得罪林局長的代價。他相信,今晚過後,申城再也不會有人敢跟著洋人對抗林局長了。
"走吧,"他整了整禮帽,"該去碼頭了。今晚的戲,還沒有完全結束呢。"
碼頭邊,夜色深沉。
沈家一家十口被押在岸邊。沈青山的大兒子沈明已經近乎崩潰,他瘋狂地掙紮著,口中不停地咒罵。
麻三慢條斯理地用手帕擦拭著手指,似乎很享受這種絕望的氣氛。
"我這個人最講信用,"麻三悠悠地說道,"答應了你爹要讓你們全家死光,就一定做到。你爹在黃泉路上太寂寞了,該讓你們去陪陪他了。"
"你這個畜生!"沈明歇斯底裡地吼道,"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麻三笑了笑,對手下使了個眼色。幾個幫眾立即上前,將沈明按住。
"帶他去江心。"麻三淡淡地說。
沈明的慘叫聲在夜色中回蕩,很快就消失在江麵上。申江的水麵泛起幾圈漣漪,隨即恢複平靜。
沈青山的老婆和其他家眷已經完全崩潰,隻能發出絕望的啜泣聲。
麻三點燃一支雪茄,看著漆黑的江麵:"繼續。"
天快亮的時候,麻三站在碼頭邊,看著最後一具屍體沉入江中。
"阿力,"他掏出懷表看了看,"馬上派人去給林局長送信,就說事情都辦完了。沈青山一家,一個不剩。"
"是,大哥。"阿力立即轉身離去。
麻三點燃一支雪茄,召集了幾個心腹過來。老虎、細九、阿力,還有幾個斧頭幫的頭目,都圍了過來。
"沈青山死了,"麻三吐出一口煙圈,"英租界那邊,青幫的勢力範圍現在是一片空白。那些靠著沈青山吃飯的小幫派,現在肯定嚇破了膽,不敢再蹦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