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慢慢沉入地平線下。
應欲語絕望地閉了閉眼,她幾乎是硬著頭皮從仲屹手裡接過特產,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你。”
仲屹眉頭緊蹙,以為自己剛才是聽錯了什麼稱呼,看著步步走近的男人,他問道:“語語,這人是誰?”
梁至嶸很不爽那聲“語語”。
他牽起了應欲語的手,無聲宣示著主權。
“梁理事長?”仲屹自己先反應了過來,疑惑的目光不斷在應欲語的臉上徘徊著。
應欲語隻得低下頭說:“晚點再和你解釋。”
“仲老師,你路上小心。”
梁至嶸一直都緊緊握著她的手,應欲語掙脫不開,直到跟這男人一起走到車前,她才壓低著自己的聲音,不開心道:“現在可以鬆手了吧?”
真是的,她根本還沒有公開自己丈夫是學校理事長的打算,因為工作上會造成很多的不方便。
這男人亂喊個什麼。
不過,這樣一來,仲老師應該也死心了吧?
說不定能緩解一下二人之間的尷尬氣氛......
應欲語怔神地想著,被握著的手忽然一緊,她還察覺到了身旁男人灼燒的目光。
於是她語氣稍微放軟了一些,“梁至嶸,你這樣子我沒有辦法開車門嘛。”
現在還有認識的人在後麵看著呢。
她可不想跟這男人在大馬路上吵架。
梁至嶸瞥了眼那礙事的特產禮盒,幫忙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他上車後,看見應欲語還把禮盒放在膝蓋上捧著,直接拿起東西,冷著臉丟到了後麵的座椅上。
“欸,你這人!”應欲語說了一句,見身旁的男人似乎沒有打算解釋的意思,她便閉了嘴,扯下右邊的安全帶係在身上。
車子啟動起來,不是回去的方向。
應欲語好奇問:“你今天怎麼會來學校找我?”
“早上跟你說過了有聚餐。”梁至嶸淡淡解釋著,一隻手扶著方向盤,看著應欲語的後麵開始倒車。
他周身散發著一股懶得應付的冷淡,“其他人已經在催了。”
“哦。”應欲語也同樣敷衍地回了一句,“那你開快一點唄。”
她並攏的膝蓋朝向外側。
反正這男人一直都是這樣,用不到她的時候,也不會這麼主動。
從前到現在,她就是個工具而已。
晚高峰的路上車輛確實很多。
梁至嶸的車裡不僅沒有音樂,連電台廣播都不放。
他整個人也冷冰冰的,不想聊天。
應欲語便從自己的包裡翻出耳機,準備戴上。
“那男的也是你們學校的老師?”
梁至嶸突然問,眼底轉過一絲漫不經心。
應欲語本來想說是,但不知道突然哪來的不爽感,跟渾身上下沾了刺似的,她反問道:“不然呢?”
梁至嶸又問:“教哪科的?”
“反正不教你。”
她的確,和吃了槍子兒一樣的暴躁。
後麵的汽車此刻還很不識相地鳴了兩聲笛。
應欲語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她知道自己肯定又要挨批評了。
就剛才那種語氣,連她的親媽都會罵她是不是欠她的。
梁至嶸肯定也很生氣吧?
應欲語抬起自己的腦袋,輕輕撞了一下玻璃車窗,她現在隻敢用自己的餘光偷偷去瞄正在開車的男人。
果不其然,梁至嶸臉色陰沉沉的!
——他可真會生氣啊!
應欲語生氣地想著。
下一秒,男人問:“你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