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準,你方才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讀書人嗎?”
“既然是讀書人,想必《論語》是讀過的吧?”
陸準挑了挑眉。
“那是自然。”
鄭家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已經勝券在握。
“好!”
“既然如此,我們也不為難你再作詩了。”
“我們就考校考校你這《論語》的功夫!”
他環視眾人,朗聲道:“諸位覺得如何?”
“若他連《論語》都答不上來,那剛才那首詩,十有八九就是抄的!”
“若他能對答如流,證明他確實有幾分真才實學,那咱們再認他這詩是他所作,也不遲!”
這提議,聽起來似乎比逼人再作詩要“公平”一些。
畢竟《論語》乃是儒學經典,是讀書人的必修課。
不少學子覺得這方法可行,紛紛點頭附和。
“鄭公子此言有理。”
“考校經義,倒也公允。”
“是啊,若是連《論語》都不通,談何才華?”
朱宜之見狀,氣得臉色發青。
“鄭家文!陸源!你們還要不要臉?”
“比詩輸了,就改考經義?”
“你們這分明是強詞奪理,仗勢欺人!”
陸準卻笑著拍了拍朱宜之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朱兄不必動怒。”
他看向鄭家文,臉上帶著雲淡風輕的笑意。
“《論語》而已,在下自然是熟讀於心。”
“劃下道來吧。”
鄭家文見他如此自信,心中反而有些打鼓。
但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考官的架勢,眼神倨傲地看著陸準。
“好,既然你如此自信,本公子便考你一句。”
他故意頓了頓,吊足了眾人的胃口,這才緩緩念道:
“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
“此句,該當何解?”
這句出自《論語·裡仁篇》,是儒家極為經典的一句話,幾乎所有讀書人都耳熟能詳。
鄭家文選這句,顯然是想先來個簡單的,看看陸準的底細,同時也顯得自己沒有刻意刁難。
所有人都看向陸準,等著他給出那個標準得不能再標準的答案。
然而,陸準卻摸了摸下巴,眉頭微蹙,露出一副認真思索的表情。
片刻之後,他抬起頭,眼神清澈,語氣卻帶著一種石破天驚的篤定。
“這句啊……”
“簡單。”
“意思就是說:”
“早上打聽到你家住在哪條道上。”
“晚上我就過去弄死你。”
此言一出。
全場死寂。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風停了。
鳥不叫了。
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周縣令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手中的折扇“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都渾然不覺。
朱宜之也徹底傻眼了,他看著陸準,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這……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陸兄嗎?
這理解……也太清奇了吧!
這還是儒家經典嗎?
這分明是……是土匪窩裡的黑話啊!
鄭家文更是直接懵了,俊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身體搖搖欲墜,仿佛受到了什麼巨大的打擊。
他萬萬沒想到,陸準竟然會給出這樣一個……如此粗俗,如此暴力的答案!
這簡直是對儒家經典的褻瀆!
是對聖人先賢的侮辱!
短暫的死寂之後,是如同海嘯般爆發的竊竊私語。
“我……我沒聽錯吧?他……他說了什麼?”
“朝聞道,夕死可矣……是這個意思嗎?”
“這也太離譜了吧!簡直是歪曲經典,胡說八道!”
“這……這還是讀書人嗎?簡直就是個流氓!”
“完了完了,這下徹底完了,這陸準不僅粗鄙,而且還褻瀆聖賢,這下誰也救不了他了!”
“哎,可惜了那首好詩啊……”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陸準身上,帶著震驚,疑惑,鄙夷,甚至還有一絲恐懼。
周縣令也終於回過神來,他猛地咳嗽一聲,臉色鐵青地看著陸準。
語氣嚴厲地訓斥道:“陸準,你……你簡直是胡鬨!”
“聖賢經典,豈容你這般歪曲解讀!”
“簡直是辱沒了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