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與狼鬥勇_枯榮界_在線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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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與狼鬥勇(1 / 1)

艾育梅禮拜天照常休班,在外屋幫著婆婆做飯。婆婆忽然問:“藍布大褂子合不合身?”艾育梅說:“還沒試過呢。”藍布大褂子,是艾育梅結婚那天晚上,婆婆特意送給她的。

婆婆讓她把藍布大褂子穿上,繞著艾育梅前後打量一番,皺皺眉說:“這大褂長短倒是可身兒,有點兒緊稱,再肥一點兒就好了。能將就著穿,當圍嘴兒用總是行的。這還是我從上江帶過來的呢,我做飯穿過幾回,平時沒怎麼穿過。”

艾育梅一邊往下脫藍布大褂一邊說:“媽,要不我把它還給你吧,你穿著比我穿著合身。再說了,不知道爹他願不願意。”老憨正在敞開的東屋門口看著,春心瞄了一眼說:“這是我的,也不是他的,他管得著嘛!看著不值幾個錢,但平時乾活能用上。”老憨卻拉長了臉子,艾育梅一吐舌頭:“媽,我看爹他好像不太是心思,是不是因為你把衣裳給我了?”春心說:“你彆嗔心,他就那樣,一天到晚拉拉個驢臉,像誰欠他多少吊錢似的。”

下午,黃士魁和艾育梅正在說話,聽見東屋砰的一聲,不知什麼東西摔到了地上,接著就聽見婆婆和公公大聲吵吵:

“你瞅你那死出,驢臉括搭的,誰招你惹你了?”

“你個老賤種,把個藍大布衫子也給了人家,人家說你好了?”

“啥好玩意兒,一個大布衫子也值得你這麼凶,我給了咋地?我不是沒給外人嗎?瞧你個小心眼兒,都沒有針鼻兒大,你還有啥?”

黃士清勸道:“你們彆吵吵了,讓人聽見多不好。”老憨以命令的口吻大聲道:“你給我麻溜要回來!要不我跟你沒完!”春心使橫:“滾犢子你,我吃你飯長大的呀,給出去的東西還興往回要?我就不要你能咋地?”

聽到這兒,艾育梅突然起身從黃士魁身上邁過去,拽開那扇有“緊張”二字的炕櫃瓷磚門,將藍大布衫翻出來。黃士魁一下坐起急問:“你乾啥呀?”艾育梅氣囔囔地下地,趿拉著鞋說:“給他,我不讓婆婆為難,給他留著當裝老衣裳。”到東屋門口一拉門,將大布衫團了用力扔進去,“給你,我不稀罕!”返身又回到了西屋,坐在炕上生悶氣。

春心又接著罵道:“給你了!這回你如作了?還男人呢,我看你連個好老娘們兒都不如,狗屎!嫁給你我算是瞎了眼了,倒了八輩子血黴了,這家是沒法過了。”老憨氣鼓鼓地吼道:“你愛過不過,我就這樣,你能把我咋地?你以為你是啥稀罕貨呀,離了你我照樣活。”春心說:“那好,我走,我給你倒地場,誰離誰不照樣?”說著打開櫃門,拽出個包裹皮,收拾起東西來。

見此情形,二老狠、三旺不知所措,四亮、香柳都圍上來媽呀媽呀叫,炕上才三生日的小根兒哇哇哭鬨起來。春心根本不管不顧,拿起小包往外就走。黃士魁追到院裡往回拽:“媽,你彆走,都消氣就好了。”老憨站在房門口,故意氣道:“彆拉她,讓她走,看她能去哪兒,把她能的。”

春心窩一肚子氣,抱著中心道往南走,過羅過橋向西,穿過雜樹林,上了一條羊腸小路,漫無目的地向西遊蕩。疾風陣陣,吹得她的衣襟向一側湧動,呼啦啦直響。不知走了多久,她來到了小孤山前,眼見著天色已晚,便就近奔大廟去了。“啪啪啪,啪啪啪……”她把大廟的門拍得很響。不一會兒,邊門打開一道縫隙,了塵尼姑打量了幾眼,詢問了幾句,然後將她引進門內。來到一處寮房裡,了塵尼姑說:“師傅,來個女施主,要借宿一晚。”妙印法師閉目合眼,手裡數著念珠:“從哪兒來的呀!”春心說:“孟家窩棚。”妙印閃了一下眼皮,向了塵一揚手,“你下去吧,今晚讓她住我這裡。”待了塵退去,便招呼春心坐下來。“家裡鬨不和了吧,自己離家出走?”春心說:“我那口子是個憨人,我跟她過夠夠的了,我想出家。”妙印法師沉吟半晌,搖搖頭說:“不妥,你難舍塵緣,莫逞一時之氣呀!”春心綴泣:“我,我命咋這麼苦呢?不瞞您說,我到他這兒是第二嫁,本以為嫁個憨人能安穩些,可這憨人一倔起來真讓人受不了啊!”妙印法師輕歎一聲,緩緩念誦:

一念執著,萬般皆苦。一念放下,便是重生。

春心離家之後,老憨、二祿、三喜子和黃士魁等人四處找了好幾天也沒找到,他們沒想到她會跑大廟去。家裡一時沒有女主人,老憨徹底傻了。小根兒哇哇大哭,他怎麼也哄不好。艾育梅不忍心,就抱起小根兒:“爹,你哪會哄小孩子,還是讓我來吧!我在家哄孩子做飯,你該上工上工去。”老憨坐在籬笆牆前的木墩上抽煙,往屋裡看了幾眼,見艾育梅把孩子哄睡在懷裡,內心忽然升起一絲愧疚。

一周後的一個黃昏,夕陽向暮雲裡沉落,涼風吹拂,野草搖曳,幾隻暮歸的大鳥鳴叫著飛向不遠處的樹林尋找歸巢。春心忽然回了家,從育梅懷裡把小根兒接過來,四亮、香柳都圍上來,媽媽地叫著。

老憨內心高興但嘴上依舊逞強:“呦,還有臉回來呢!有章程離家出走,還回來做啥呢!咋的?是離不開我吧?”春心賭氣道:“美的你,我兒子姑娘在這兒,我願意回就回。腿長在我身上,你管不著。”老憨追問:“這幾天你死哪去了,哪都找不著你。”春心說:“我根本就沒走遠,我在姑子廟待著了。”老憨嘻嘻笑:“讓菩薩給教育好了吧?這回想明白了吧?”春心乜斜著眼睛:“我要出家廟裡不收,不的我才不回來呢!”老憨念叨:“這十來天你不在家,我們沒耽誤吃沒耽誤喝。”春心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二老狠、三旺看父母鬥嘴,隻顧傻笑。春心說:“你不用拿話氣我,若沒有育梅,你會哄孩子?你能吃上飯?”老憨拉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不會哄孩子,還不會讓他哭。不會做飯,還不會走著吃。”

“你們公母倆吵吵啥呢?進院子就聽見了。”隨著說話聲,艾國林進了屋,春心立刻笑臉相迎:“哎呀,親家公,你咋來了呢,育梅和魁子成親後,你這是頭一次來呀!”老憨打量親家公,見他腰係子彈袋,背著一杆撅把子獵槍,問道:“大眼珠子,咋還背著槍呢?”

艾國林將子彈袋從腰上解下,連同撅把子獵槍往條琴上一放,就坐到炕梢炕沿上:“我從北道來的,趁著上長發村辦事,順腳到親家看看。兩小孩成親我沒到場,心裡始終不是個滋味兒。雖然我也是從咱孟家窩棚出去的,對姑爺子也了解。但是,女兒結婚畢竟是大事,可自己卻沒有儘到當爹的責任,一想到育梅這些年受的苦,我更是多了一份自責。本以為閨女婚後必然會領著女婿親自登門,但盼了好一陣子也沒盼來人影,知道這是閨女還在跟我慪氣,隻好親來一趟。背著這杆撅把子獵槍,走夜路壯膽兒。”

春心趕忙把西屋小兩口叫了過來,招呼黃士魁認老丈人,黃士魁看了一眼坐北炕沿不吭聲的妻子,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大爺兒。”艾國林鼓了鼓大眼珠子:“你叫我啥?”黃士魁急忙改口,聲音卻不大:“爹。”艾國林故意繃著臉:“像蚊子哼哼,我沒有聽清。”黃士魁知道嶽父是在逗他,便抬高了聲調,又叫了一聲。艾國林這回滿意了,爽快地應下,囑咐女婿要好好待育梅,不等魁子承諾,春心笑道:“我家魁子懂事兒,這你都不用擔心。”

艾國林笑了:“我家育梅是個把家虎,如今又有工作,魁子娶了育梅是他的福份。”說著,看了一眼低著頭的育梅,從懷裡掏出一對圓鏡子:“育梅小時候沒有鏡子照,曾纏著讓我買卻始終沒有買上。她結婚我也沒參加上,特意給她一對鏡子留個念想。”說著回手把一對鏡子放在了條琴上。

春心替小兩口打圓場說:“你也彆怪倆小孩兒,她們歲數小,想的不周全。也是我們當老的考慮事情不周到,拉了過場。”艾國林歎口氣說:“說起來,我對不住育梅,他娘死得早,我對他們姐仨沒儘到義務哇!說起來都是我革命革的,可是我革命錯了嗎?沒錯呀!如果不革命,窮人能翻身嗎?如果不革命,能換來今天這樣的安穩生活?當大家和小家的利益發生矛盾的時候,得以大家為重。古語說得好哇,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呀!我知道,育梅不肯原諒我,我不怪她。可是,魁子呀,你是我的姑爺兒,你得常去呀!自從你們結婚以來,我在家盼哪,盼哪,可盼到了黃瓜架上去了。行,小的不去,老的來了。”說著說著,抹了抹眼淚。春心說:“過去的事兒就彆提了,今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老憨也說:“大眼珠子你彆傷心,女兒永遠是你的,女婿也不會和你分心,我保證,三天內就讓他們去串門兒,魁子你記住了?”黃士魁忙應下:“記住了。”聊了一個多時辰,艾育梅也沒有跟爹多說幾句話,春心準備飯菜招待,也沒留住親家。

月亮還未升高,天空已點綴上稀疏的星星,墨藍的天幕襯托著遠山的輪廓,襯托著古怪的樹影,一隻貓頭鷹蹲在雜樹林邊落葉蕭蕭的樹枝上,瞪著發賊的圓眼睛。

艾國林背著撅把子獵槍,踏著沉沉的夜色走上村西一條坎坷的土道,翻過西崗路過一片荒野時,在一棵老柳樹乾上倚靠了一會兒,接著又往前趕路,不知走了多久,他發現自己又走回到那棵老柳樹下。他心裡清楚,這是遇到鬼打牆了。他雖然不信邪,還是壯著膽子大聲喊:“是誰在迷我!是誰在迷我!”四野空曠,一片寂靜,聽著自己的喊聲都覺得有些心驚。“韓新茹,是你嗎?咱夫妻一場,你彆不講情義。”停了片刻又喊道,“如果是野鬼,你趕緊給我滾開,小心我用槍烀你。”喊完,又重新趕路。這一回,走出了鬼打牆。

天地一片混茫,四周寂靜得可怕,偶爾傳來野獸的**或嚎叫,增加了恐怖的意味。

艾國林走著走著,忽然覺得身後有動靜,回頭一看,昏暗的夜色中有許多綠綠的成雙的亮點在移動。他忽然意識到這是一群狼,不禁打了個寒顫。仔細分辨,黑壓壓大概有六七隻狼跟在他後麵。

他急忙將撅把子槍端在了手裡,動作麻利地壓上一顆子彈。那群狼慢慢向他接近,能看清灰白癟瘦的形體。頭狼豎著兩隻尖耳,拖著直挺挺尾巴,眼睛賊溜溜的看著他,時而伸出舌頭舔一下嘴邊兒,時而撲棱一下腦袋,打個響鼻。

他緩緩端起獵槍,向狼群瞄準,這時候,他突然想:這是一群惡狼,如果一槍打出去,勢必遭到群狼的反撲,那樣自己就無法脫身了。他靈機一動,將槍口抬高,朝夜空扣動了扳機。

“呯——”的一聲槍響,狼群受到驚嚇,紛紛四處逃散。他趁機回身奔跑起來。可沒過多久,頭狼的一聲長嚎又把驚散的群狼聚集回來。看狼群又跟上來,他準備往天上再放一槍,將撅把子撅開後,子彈殼竟然沒有褪出槍膛。她要把子彈殼捅出槍筒,可怎麼也找不到槍探子,不禁驚出一身冷汗:“糟了,槍探子一定是拉在家裡了,槍打不出子彈咋對付群狼?這可壞了,難道我命要絕?”

一種強烈的求生欲望湧上心頭,他又加快腳步向前奔跑,卻無法擺脫群狼的跟蹤。他回過身本能地端槍向狼群瞄準,群狼以為要遭到射擊,停止了前進。他心想這一招兒挺好使,大聲說:“老子是革命者,什麼陣勢沒有見過,比你們凶的敵人我都不怕,我還怕你們不成?你們想拿我當美餐,沒那麼容易!老子的革命工作還沒有乾完呢,馬克思他不會收我……”

他繼續趕路,不時回身用槍向群狼比劃。就這樣一邊較量一邊趕路,一直走了很遠,那群高度戒備的狼也沒有輕舉妄動。當依稀看見小孤山住戶零星的燈火時,那群狼才停止了跟蹤,仰天發出幾聲無奈的長嚎,跟著頭狼慢慢離去。

艾國林回到家時,臉色煞白,渾身濕透,整個人仿佛虛脫了一樣。刁婆子問:“咋造這樣呢?好像讓狼攆了似的。”艾國林喘息一會兒平靜下來:“真碰上狼了,差一點兒就沒命了。”接著把遭遇狼群的事兒學說了一遍,刁婆子說:“大眼珠子,你往後可不能一個人走黑道了。”艾國林苦笑道:“咋?怕我喂狼?”刁婆子說:“挺大個活人,真讓狼吃了多不值得呀!”艾國林說笑道:“不會的,狼不吃革命者。”

這年秋菜收的晚,雖然讓一場清雪覆蓋了,但尚未凍實心,天稍一暖和就緩過來了。艾育梅戴著手套在院子裡幫著婆婆收拾秋白菜,春心拿起一顆白菜,拽著老幫爛葉說:“今年秋白菜心壯的不滿,趴趴棵子多,醃酸菜時把好的放缸下麵,趴趴棵放上麵,不然不夠用。”艾育梅用菜刀切去白菜根:“有就行,比沒有強,啥樣的菜都能醃好。”老憨把收拾好的秋白菜往外屋抱,一顆顆在溫水鍋裡蘸涮一下,然後往北鍋台旁的大缸裡裝,還讓黃士清光腳上去踩實。

這時聞大呱嗒來了,神神秘秘地把她拉到籬笆牆邊,一邊捅鼓一邊說:“哎媽呀,大姐你最近發沒發現你家姐夫有啥兩樣?”聞大呱嗒問得唐突,艾育梅心裡一驚:“他咋地了?”聞大呱嗒說:“哎媽呀,你家大姐夫上牌店了!”見艾育梅皺起眉頭,便細說道,“你咋不信呢?他這幾天總上我爹家賣呆,剛能比上副就上場了,剛開始端小碟,後來就撈大爬犁。你說他那兩下子哪是人家個兒,那兩把刷子乾脆是大白給,純粹是拿錢砸鴨腦袋。這一耍,啥家能經得起。我看他癮頭子還挺大呢,恐怕是不好管。現在就在我爹家玩呢,你現在去能抓個正著。”

艾育梅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黃士魁竟然沾上了賭癮:“怪不得這些日子,他一撂下碗筷就說上老宅,原來是有勾當啊!”她撂下豬食瓢,圈了小白豬,腳步急急地出了胡同。聞大呱嗒跟上來:“哎媽呀,你看我這破嘴,咋跟你說這個呢。你可得好好說,彆乾仗!”

老憨從屋裡出來,往院外掃了一眼:“這菜還沒收拾完呢,她咋走了?”春心說:“橫是有啥事兒,大呱嗒不跟她說啥了,看她不太高興。”

聞家長年有賭局,一進入貓冬時候,更是好戰分子經常光顧的地方。艾育梅到聞大褲襠家煙氣彌漫的西屋一看,果然有一夥人在看小牌。她撒眸一下,見那四個牌主是聞大褲襠、索老歪、賈大膽和鬼子漏,還有一些看熱鬨的,就對著牌桌厲聲問:“黃士魁呢?”聞大褲襠故意打掩蓋:“育梅呀,魁子他沒來呀!”艾育梅臉氣得煞白,異常嚴肅地說:“大姨夫呀,據我所知,剛才他還在這兒看牌呢,你當我不知道?他到底死哪裡去了?”聞大褲襠怯怯地說:“他剛剛走。”

鬼子漏一臉壞笑,故意戳事:“不信這屋裡屋外你可勁兒翻!你翻一翻不就知道了嘛!”艾育梅知道這話裡有話,黃士魁一定藏在屋內,目光掃向炕櫃空堂裡的一堆反毛皮襖,剛想去翻查,忽然意識到,鬼子漏是想看她夫妻乾仗的好戲,便強壓住怒氣,嚴厲地說:“翻就不必了,真要翻著怎麼整!大姨夫,我跟你說,你放你的局,我找我的人,彆怪我跟你添麻煩,如果想麻煩少些,那以後就彆留黃士魁在這兒看牌。”聞大褲襠說:“咱是實在親戚,彆把話說這麼狠。這沒大輸贏,就是個娛樂嘛。”艾育梅嚴肅地說:“啥沒大輸贏,這賭博以小引大。人如果入了這條道,那家就沒法過了。老姨夫哇,你跟黃士魁傳個話,他如果要賭就彆要家,如果讓我逮著了,彆說我跟他撕破臉皮。”

聞大褲襠透過玻璃窗看見艾育梅出了院落,回頭對炕櫃空堂裡的那堆反毛皮襖說:“魁子,你出來吧,育梅已經走了。”那堆反毛皮襖動了,黃士魁嘻嘻笑著鑽了出來:“好懸,差一點兒就讓她抓住了。”聞大褲襠說:“多虧我眼尖,隔著窗戶就看見你媳婦來了,要不把你換下來準乾仗。”鬼子漏有些掃興地說:“我那麼架攏都不翻,那是你媳婦給你留麵子哦!”

黃士魁被聞大褲襠早早攆回家,艾育梅沒有大吵大鬨,而是苦口婆心地勸他早早收心,黃士魁故意辯駁:“不就是待不住嗎!小打小鬨玩幾回,有啥大不了的,不讓你除田,不讓你抱壟,還值得你這樣看管?”艾育梅說:“過日子那得舒心,不舒心你給我山珍海味都不香。我是最反對賭博的,反正你要賭就彆要家。”黃士魁嘟噥道:“人家老爺們耍錢,老娘們兒都不找。”艾育梅抬高了聲調:“那你趁早找一個不擋你玩的,像大姨夫似的,把我大姨氣死。”

黃士魁不再言語,艾育梅又放一句狠話:“你若是不改,讓我抓住,可彆說我是江北的胡子——不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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