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帽簷下的狐狸眼就這樣望著他,池硯左手弄了一下右手的腕帶,“沒人綁你。”
宋辭晚搖頭道:“你行嗎?”
她說完這句話,明顯感覺到男人的視線在她身上銳利了幾分,似乎是問了什麼不應該問的話題。
但她仔細一想,這句話也沒有問題。
她雖然在演戲,但體重一直是屬於標準範圍,大概也是因為演戲題材的關係。
對外形的要求還沒有十分苛刻。
到底是吃了沒有談過戀愛的虧,但凡談過也不至於問這句話。
池硯還沒說話,老板已經在旁邊催促了,“快開始。”
“行不行,你可以試試。”池硯沒等宋辭晚反應,彎腰將她抱起來。
宋辭晚大概是演戲的習慣,一句話她會反複斟酌其中的意思,行不行,你可以試試?
但也沒有領悟其中的意思。
直到場上隻剩下池硯和宋辭晚兩人,老板將一人高的兔子玩偶遞給池硯,“歡迎下次再來。”
周洲這會後知後覺的受到了侮辱,他剛才抱著梁思思輸給了一對大學生情侶,他以為是年輕。
但池硯和他同歲。
同歲!!
意味著池硯比他腰好,體力好,不能忍!
他卷著袖子,“思思,我們再來一次。”
梁思思可不想第二次吊著他的脖子,手這會還有點酸,安撫道:“省省吧。”
周洲受到了打擊,等池硯拎著一人高的兔子過來時,他歎了一聲,“池哥,沒談女朋友就是不一樣。”
“還沒怎麼用過腰吧。”
梁思思一口吃的噎嘴裡,麵色漲紅,宋辭晚對於他們的語出驚人,已經有一定的適應能力了。
她當做沒聽見,也當做沒聽懂。
反正他們也把她當傻子了。
池硯將兔子扔他身上,對著梁思思淡淡道:“可以換了。”
周洲:“……”
他雙手抱著兔子,“我隻是腰不好,不是腎不好!”
“你少嫉妒我。”
“算了,不跟你計較,正好湊巧,我們一起吃午餐吧。”
“妹妹,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宋辭晚還沒說什麼,他又出聲道:“就這樣決定了。”
幾人坐上車,周洲一直在打電話,似乎在安排餐廳,“嗯,一模一樣就行。”
快到餐廳樓下時,他扭頭看向最後排的兩人,“哎呀,池哥,妹妹,今天的餐不太好定,我就讓人安排了情侶餐,方便一點。”
梁思思忍不住看了宋辭晚一眼,她的神色依舊正常,絲毫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勁。
她都想說,妹妹,趕緊跑吧。
池硯從上車已經合著眼睛,這會也沒有說什麼,宋辭晚露出一副麻煩他們的模樣,禮貌道:“沒事,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不麻煩。”
周洲自己都忍不住乾笑了兩聲,實在是不好意思忽悠妹妹了。
妹妹簡直是那種賣了,還幫著數錢的人。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池硯,不是妹妹難追,是池哥太沒用了。
宋辭晚饒是做好準備,但看見情侶餐廳的布置時,還是心裡震驚了一下。
是單獨兩人的法式包廂,紅酒,鮮花,精致的蠟燭,搭配昏暗的視線,氛圍感十足。
她忍不住望向周洲,開始好奇她是給了他什麼樣的錯覺……
周洲一點沒意識到問題,“妹妹,你們在這邊吃,我和思思去那邊了。”
梁思思都有點看不下去了,擔心宋辭晚和池硯相處太尷尬,主動道:“要不我們一起吃吧?”
“位置坐不下。”周洲摟著她的肩膀,往隔壁的包廂走了。
剩下宋辭晚和池硯兩人立在原地,蠟燭的光暈在兩人臉上跳躍,忽明忽暗。
池硯脫下大衣,隨意搭在卡座上,姿勢懶散的坐下,“不想吃我讓人送你回去。”
“不過家裡阿姨休假。”
宋辭晚脫下外套,落座在他對麵,“沒事,我還沒吃過情侶餐,看起來挺有格調。”
她落座後安安靜靜吃牛排,味道倒是很不錯,隨後又抿了一口紅酒。
再想抿第二口紅酒時,一隻大手按在酒杯上,她抬眸就對上男人冷峻的俊臉。
他道:“我不是保鏢。”
宋辭晚知道他在說前兩次喝醉的事,主動解釋道:“我不是故意喝醉。”
“我是怕龐總潛規則你。”
聞言,男人手指一頓,原本挪開的視線又落在她身上,狹長的眼尾一揚,輕嗤道:“潛規則我?”
他什麼時候讓人看起來像是要被人潛規則?
宋辭晚輕輕點頭,“不是隻有男人才能潛規則。”
誰知池硯非但不害怕,反而嘴角一勾,往後倚靠,隨口道:“那又如何?你能潛規則,我不能?”
“少走幾十年彎路。”
宋辭晚看向他,一時分不清他是說真話,還是說反話,畢竟他兩次都答應了龐總。
她斟酌後問道:“你缺錢嗎?”
“怎麼不缺?公司幾百號人等著發工資。”池硯搖晃著紅酒杯,低頭抿了一口。
宋辭晚想說借他錢,但片酬一打進卡裡,她就轉給慈善基金會了。
她認真道:“差多少?”
“幾千萬吧。”池硯張口就來。
對麵的女人沒有說話了,似乎真在考慮幫他湊錢,他嘴角輕扯,這輩子的腦子都用在高中裝聾了。
還有腦子喜歡人,也不知道夠不夠用……
半晌後,宋辭晚抬頭看向他道:“我們合住吧,我把房子賣了,應該夠了。”
池硯神色一頓,手指輕輕敲打桌麵,薄唇微啟,卻又半晌沒有說話,良久後,他道:“新型潛規則?”
“宋辭晚,如意算盤挺好的。”
“放心好了,我就算是被人潛規則,也不會讓你潛。”
宋辭晚吃了小一塊牛排道:“那我去找人潛吧,公司有困難,身為藝人也不能不管。”
“那個金總對我挺有想法,我明天問一下他,實在不行,我多找幾個。”
一片寂靜,隻剩下蠟燭燃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