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曉婉從一出生開始便被譽為巫山城一隻金鳳,一半是因為謝家豪富,她又是謝家獨女,另外一半當然也因為她本身出落得嬌花一樣的容貌。
雖然修煉境界隻是一般,可是無論她出現在哪裡,依舊有數不清的少年圍著她轉。萬般寵愛,養成了驕嬌二氣,所以她內心也常常自詡,能配得上她的必須是最好的!
她從來看不起沈離,自己一個女流都已經是淬體境,他號稱神童卻連丹田都無法開辟,一個不能修煉的廢物也配成為自己的丈夫?
所以為了自己的幸福,謝曉婉逼著父親悔婚,看到父親還在猶疑不決之際,謝曉婉不惜出麵和金一鳴逢場作戲,便是想讓沈離徹底的死了這條心。
隻是時易世變,短短一年時間,這個曾經的廢物卻已站在雲端,不但修為早已為巫山城那些所謂天才們難以望其項背,身份地位更是彆如天淵。
星雲宗峰主!
謝曉婉唯有暗自悔恨,自己的舉動還是操切了!若是再等上一年,沈家定然不會是現在這種姿態,婚事一定順理成章,那自己豈不是已經成為未來的星雲宗峰主夫人了……
豈不知在如今的沈離眼中,謝曉婉的驕傲啊,不過是巫山城一隅之地的短淺見識罷了。以她的資質放在萬花門,連個外門弟子都不配!
所以不管謝曉婉心思如何,沈離已經打定主意抽身離開,他非常不喜歡這樣的奉承虛偽,俗世應酬。
偏偏此刻,一直冷眼旁觀的彭賈天聽明白了。
原來沈離竟然在家族還有娃娃親!
看到沈離看向那個女子,登時便有些急了。在彭賈天心裡,能夠配得上沈離的隻有自己那個天仙一樣的師姐江芷柔,他們才是真正的神仙眷侶,那個女子算什麼東西!
不禁脫口道:“師兄,你要想清楚啊,江師姐和你才是一對兒!”
沈離登時額頭見汗,這個憨貨這時候說這些乾嘛。
也許他從未想過和江芷柔之間將來會怎樣,偏偏心頭一下子泛起江芷柔那俏麗的身姿,從寂靜深淵下的初見,到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竟然都深刻於心底。
那個女子在獲得屬於她最重要的榮耀之時,唯獨回頭與自己淚眼相對,那是怎樣一種滋味。
猛然間,謝曉婉宛若瘋狂的尖叫:“沈離!我說你怎麼要悔婚,原來有了彆人!那個江師姐是怎麼回事?”
謝曉婉隻覺得空前的嫉妒,她不為自己的行為懊悔,卻仿佛是沈離虧欠了他一般,這種淺薄自私的話居然當眾說了出來。
沈離暴怒!以他現在的境界心性根本不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了,原本隻想將此事簡單處理,謝曉婉竟然還要挑戰他的底線!
他一腳將謝曉婉的父親踢開道:“憑你也配問我?把他們給我扔出去。”
一語既出,早有不耐煩的沈傲帶著沈家子弟衝了過來,如今沈離在他們心中已然是崇拜的榜樣一般,怎麼能容忍姓謝的羞辱。
謝曉婉的父親麵目慘白抖若篩糠,被沈傲提著語不成聲的求饒,卻是誰也聽不清楚他到底說了些什麼,轉眼間被野狗一樣扔出正門。
沈傲立在門前雙手叉腰破口大罵:“就憑你們謝家也敢不敬我沈離兄弟,也不睜開狗眼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若不是怕擾了我兄弟的興致……”
沈離已經成為沈家的象征,有了他沈家注定與從前大不相同。
沈離環顧,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敢與他對視,更是索然無味:“今日歸來,有些乏了,爺爺,家宴不如改期吧。”
沈昊此時少有的精神煥發紅光滿麵,多年殫精竭慮的悶氣一掃而空,聽見沈離說話,連忙說:“好好,既然孩兒累了,就去彆院休息,來日再好好慶祝。劉城主和各位即來,不妨喝幾杯再走。”
這哪裡是邀飲,分明是送客。沈離苦笑著揮了揮手大踏步向後院去了。
彭賈天站起來撓了撓頭,心頭疑惑。難道是自己說錯了什麼?可是看到宴席之上,山珍海陸畢呈,無比豐盛,有心跟上沈離追問,卻有些舍不得。
沈離獨自回到後院角落裡當年居住的小院子,這裡所有物事依舊,看來他離開這一年,沈昊一直在派人打理。
沈離在院中木爺爺平時最愛的躺椅上躺下,仰望正午天空,心頭十分蕭索。
這就是家麼?
那些盛大的形式其實隻是做給外人看的,他們從來就沒有關心過沈離這個人,而是在乎他的力量!
沈離默默的拿出父親的大刀清華,輕輕撫摸中,一縷沁入靈台的清涼讓神智變得更清楚,這個所謂的家,沈家!隻有一個姓沈的人是真正的對他好,愛他、疼他、憐惜他,甚至為了他的前途,把命都給了他!
做為人子,沈離覺得自己做的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