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馨這邊,他們到了縣裡,是下午兩點。
權馨提著東西下了車,一眼就看見了人群裡鶴立雞群的淩司景。
她沒想到,剛來這裡,就能與他同行。
九川縣比蘭氏要涼爽些,風,有些大。
“兩位小同誌,以後有事,一定要來找我。”
張建國離開時,還特意和權馨以及淩司景打了招呼。
這個年代的人都比較實在,嘴上說出的話,可不是一句空話。
等張建國離開,知青辦的工作人員就扯開嗓子喊了起來。
“金灣公社的,這邊集合。”
“王壩公社的,這邊。”
“紅星公社的,來這裡.......”
權馨背著背包,提著兩個網兜,提步就往金灣公社的工作人員那邊走去。
旁邊伸過來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
“知青同誌,我幫你拿吧。”
權馨抬眸,是淩司景。
男人的臉龐棱角分明,樣貌出眾。
深邃的眼眸裡,閃著細碎的光,和暖而迷人。
不知為何,哪怕已斷情絕愛的權馨都覺得心臟好似漏了一拍。
她也沒矯情,將裝有吃食的網兜遞給了淩司景。
“謝謝。”
反正,有情後補。
“不要臉!”
旁邊,愛哭包馬玉芳很是嫉妒地低罵一聲,然後眼珠子一轉,大聲哭嚎道:“錢呢?
我的錢沒了!
整整二十塊,下車時明明還在的。”
所有人都停下腳步,意味不明地看著滿臉淚水的馬玉芳。
工作人員都圍過來谘詢情況。
馬玉芳哭著哭著,突然一指權馨道:“是她偷了我的錢!
肯定是那會兒她借著混亂靠近我順走了我的錢!”
工作人員眼神不善地轉向權馨。
“這位同誌,請打開你的包,我們要檢查。”
權馨冷著臉看著眼神自得的馬玉芳。
這是一個通過舉報就能身敗名裂的年代。
至於有沒有證據,根本就不需要。
今日她要是不自證清白,怕是名聲就要毀了。
果然,大多數人看向權馨的眼神都變得輕蔑,不屑。
隻有少數幾個懷有遲疑態度。
淩司景伸手擋住了工作人員伸過來就要拿權馨包裹的手。
“同誌,彆人說丟了錢就丟了嗎?
誰能證明?
再說,在火車上的時候,這位女同誌既沒有和她同坐一起,全程更是沒和她說過一句話,也沒靠近過她,她為什麼就認定了是這位女同誌偷了她的錢?”
對於權馨,淩司景那是一百個相信的。
能挺身而出的仗義之人,豈會是貪圖彆人錢財的小偷?
工作人員看著穿一身退役軍裝的男人,態度倒是好了些。
“同誌,不管有沒有偷,檢查一下嫌疑人的包裹還是很有必要的。”
馬玉芳很是幽怨地挖了一眼多管閒事的淩司景,然後對權馨道:“不管你拿沒拿我的錢,檢查一下你的衣兜和包袱總不是什麼難事吧?
這麼多人等著呢,你就彆耽誤大家的時間了。”
“就是,天不早了,快點檢查完還要趕路呢。”
有人不耐煩道。
“清者自清,打開背包讓大家檢查一下怎麼了?這麼多人都要陪著你浪費時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