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冉拎著單於術衣領,胡刀貼頸,四平八穩站在馬背上。
幾千名單於部兵馬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單於術驚懼交加,聲音哆嗦:“你,你是誰?”
魏冉沒有回答,而是回頭看了眼隊伍裡的哥舒芸。
哥舒芸會意,急忙摘下羊皮帽,將外麵一層北胡騎兵裝束脫掉,露出裡麵性感的彩色胡裙。
當單於術看清那人是哥舒芸時,頓時一陣臉色發白。
哥舒芸對哥舒奇打了個手勢,隊伍一聲不吭衝向北胡大營。
單於部的人沒有提前得到攔截哥舒奇的命令,乾瞪眼的同時也都滿臉疑惑。
魏冉單臂便將單於術高高舉起朗聲道:“單於術殺害大可汗哥舒傑,單於部的人聽著,放下你們手裡的刀,否則下場和他一樣。”
“不,不能放……。”
單於術隻喊了一聲,就感覺脖子一涼,一股熱血噴了出來。
魏冉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一刀將哥舒傑抹了脖子。
單於部的人全都心驚膽寒。
魏冉將屍體往他們麵前一丟。
“單於術殺害大可汗,現已被就地正法,放下你們的刀,否則視為同黨。”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摘下圍巾的原因就是,怕單於部的人看到自己是大驪人,群起而攻之。
單於部的騎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恐慌又迷茫。
突然一聲大喝傳來:“他胡說,不能棄刀。”
安嵐屠手裡彎刀指著魏冉吼道:“他是野利先的人,是他殺害了大可汗,現在又殺害你們的單於首領,不能放過他,給我殺。”
“安嵐部的人,給我殺。”
這裡除了單於部的三千人,還有安嵐部的三千人。
安嵐屠同樣參與了奪權,一旦被哥舒芸掌控了哥舒部,那麼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單於術和直連鐵樹都死了,隻要自己能平息這場動亂,自己就將成為北胡大可汗。
不反抗是死,反抗也是死。
但反抗了,有機會成為可汗,安嵐屠不是傻子,知道該怎麼選擇。
安嵐部落的人馬殺上來後,單於部的人也跟著殺了上來。
大軍群龍無首的情況下,他們更願意相信安嵐屠。
魏冉麵色一沉,直接用刀身拍了下馬屁股揚長而去。
身後是六千騎兵鍥而不舍的追趕。
這可是六千人,他就算再猛,也沒那個膽量衝陣。
要是六百人的話,或許可以嘗試一下。
一旦被六千人圍起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現在魏冉隻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哥舒芸的身上,希望她快點整頓哥舒部兵馬。
為了爭取時間,他開始帶著六千個追兵在附近兜圈子,這一兜就是快一炷香時間。
安嵐屠心急如焚,因為哥舒芸已經衝入了北胡大營,似乎正在進行一場權利的更迭。
如今的北胡大營群龍無首,僅憑一個可汗金印,幾乎不可能號令大軍。
完了,這才一個晚上,密謀多日的計劃就毀於一旦。
安嵐屠望著前麵帶領自己的隊伍兜圈子的魏冉,把心一橫,對身邊人喊道:“不追了,所有人跟我回草原。”
他沒有頭鐵繼續追趕魏冉,而是帶著六千人直奔草原。
魏冉見到追兵離去,也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很快便也回到了北胡大營。
結果回去就看到讓他徹底放心的一幕。
隻見哥舒芸騎在馬上,身邊跟著烏成秋、哥舒奇、呼延拙,正麵對著北胡大軍,高高舉起手中的金印,哥舒部的人都已經單膝跪地。
隻有其他部落的人還在動搖中。
大軍前麵還有兩個氣氛組,似乎正在搞氛圍。
老遠就能聽到安道平的聲音。
“哥舒公主身為大可汗的女兒,當然有權利繼承哥舒部落,我相信北胡在哥舒公主的帶領下,一定能夠更加強大,更加輝煌。”
搞完演講,安道平單膝跪地大喊:“參見哥舒芸大可汗。”
另一名中年大驪人同樣單膝跪地大喊:“參見哥舒芸大可汗。”
大營內響起洪亮的齊聲呐喊。
“參見哥舒芸大可汗。”
其他幾個部落的人,也都陸陸續續跪了下去,高呼參見大可汗。
魏冉默不作聲融入到哥舒芸身後的小隊伍裡。
當看到魏冉回來後,哥舒芸才放下心來,衝大軍喊道:“原地紮營,大軍修整一天,明日一早繼續行軍。”
這場權利的更迭,比想象中更加順利,甚至可以用簡單來形容。
是因為北胡的核心權力圈層結構太過簡單,若是換做大驪,至少也要經曆多日的驚心動魄。
沒有人知道,北胡大軍中融入了魏冉這第三位大驪人。
等到所有人開始忙活安營紮寨。
安道平神色有些悵然道:“哥舒公主,剛剛單於術下令殺死了哥舒部的七位大當戶,如今的哥舒部落隻剩下幾十個當戶,屬下覺得,應該儘快選拔一些大當戶出來維持秩序。”
哥舒芸表情沉痛的點了點頭。
很顯然,七位大當戶中,有她敬重的長輩。
安道平繼續道:“還有,其餘三個部落群龍無首,也應該儘快安排人當領軍,最好安排公主信得過的人,否則……很容易出現動亂。”
哥舒芸沒有急著采納安道平的意見,而是看向魏冉,似乎是在征求意見。
魏冉低聲道:“在偏遠一些的地方紮個帥帳,把其他部落的高層全部召集過來清洗一遍,重新選拔領軍,穩固權力。”
哥舒芸似乎隻信任魏冉,直接把可汗金印遞給了他。
安道平狐疑的打量著魏冉。
當看到魏冉與自己一樣擁有黑色的眼眸後,不由心頭一震,有些惴惴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