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沒有指名道姓,可是無聞和縱柏兩個人已經知道自家世子爺說的是誰了。
無聞結結巴巴道:“那個,少夫人說近來府上事多……”
話至一半,對上梅淩然的目光,無聞不敢再說下去了。
梅淩然目光停留在無聞手裡的包袱上。
“這是少夫人讓帶來的嗎?”
“是,少夫人說這是為世子爺準備的行裝。”
梅淩然氣極反笑。
“難為她倒是體貼,一聽到爺我要離開京城,連忙將我的行裝準備好,她這是盼著我走?”
無聞解釋道:“世子爺,少夫人這是怕您在路上不方便……”
梅淩然冷聲打斷他,道:“什麼都不必說了,走就走,啟程。”
“是。”
梅淩然在最前方,帶領著所有將士們一起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縱柏和無聞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什麼也不敢說,緊跟在梅淩然身後。
任誰也看得出來,世子爺此時的心情有多糟糕。
夜幕降臨,江沅灩去了溫夫人院子。
溫夫人道:“沅灩,天氣熱了,沒事就不用來我這裡了,以免你來回辛苦。”
江沅灩:“母親,沅灩不過是兩院走動一下,不辛苦的,何況今日夫君離開京城,兒媳婦想著婆母您心中肯定記掛,所以過來陪您說說話。”
溫夫人歎了口氣,道:“兒行千裡母擔憂,淩然許久沒離開京城了,我這心裡確實惦記。如今肚子大了,否則說什麼也要去送送他。”
“婆母不用擔心,夫君向來穩當,這次必會依然如此。”
江沅灩又拿出一些果脯,道:“順便我也準備了一些小零嘴,婆母若是無聊,也可吃些這個打發時間,切記萬不可一時貪涼,吃些冰食。”
溫夫人聽著江沅灩對自己如此囑咐,心中感動。
“沅灩,難為你為我這一個長輩想的如此周全,安媽媽,你去將我庫房裡那對水頭最好的玉鐲拿來。”
安媽媽詫異,“夫人,那玉鐲是皇後娘娘賞賜的……”
“去拿來,既然是皇後娘娘賞給我的,想必皇後娘娘一定不會介意它戴在我兒媳婦身上。”
江沅灩忙道:“婆母,您已經給了許多東西我了,沅灩實在是受之有愧。”
她隻是送了一些果脯過來而已,溫夫人居然送水頭最好的鐲子。
這怎麼看都是她占了便宜。
溫夫人卻拍了拍江沅灩的肩膀,道:“你是我的兒媳婦,也是我們汝南侯府堂堂正正的世子夫人,又怎麼會受之有愧呢,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了。”
江沅灩感激道:“是。”
安媽媽取來了鐲子,溫夫人為江沅灩戴在手腕上。
“當真好吃。”溫夫人滿臉欣賞,“這鐲子水頭極好,就是顏色嫩了點,當年皇後賞給我,我便想著日後若是有了女兒,一定會將這鐲子給她戴。”
江沅灩:“母親是盼著生女兒嗎?”
“是。”溫夫人笑道:“我已經有了淩然了,自然是再盼著有個女兒,也好兒女雙全。”
看來婆母心中是真將夫君當作親兒子了,就算她好不容易懷上了,也隻盼著生女兒。
一想到溫夫人這些年的不容易,江沅灩心中不忍。
她握住溫夫人的手,道:“那這鐲子我更不能要了,留給妹妹吧。”
“傻孩子,妹妹我另外幫她準備了一份,再說了,肚子裡這一胎是男是女也未可知,”溫夫人笑了笑,道:“可眼下實實在在的是,在我心裡,你就跟女兒一樣了。”
若是彆的婆母說這話,江沅灩自然不會相信,可說這話的人是溫夫人,江沅灩相信溫夫人是這麼想的。
她心中感動極了。
“母親一定會心想事成的,日後妹妹出生了,我們也會好好照顧她。對了,待我回去之後再為母親研製些補藥過來,母親吃後,對腹中胎兒有益。”
江沅灩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母親一定要按照我給的劑量來吃,可彆貪吃多了,否則胎兒在腹中長得太大,怕是將來生產困難。”
她能為自己想得這麼多,溫夫人心中也是感激。
“沅灩,母親謝謝你了。”
婆媳倆又說了說話,不多時,溫夫人臉上浮現出了疲倦之色。
江沅灩便告退了。
她走出溫夫人院子時,有一個婆子低頭從她麵前走過,對方微微彎著身子,瞧不起麵容,可不知怎麼回事,江沅灩就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江沅灩停足站在原地。
“小姐,怎麼了?”依蘭問道。
江沅灩:“剛才那個婆子,你有沒有覺得她腿腳快了一點?”
依蘭:“方才過去那個腿腳確實快了一些,不過咱們院子裡腿腳麻利的婆子也不少。”
“不。”江沅灩回想了一下,“你有沒有覺得她在躲著我?”
依蘭道:“許是下人害怕少夫人?”
“不對,”流芳道:“咱們小姐在府中待下人們向來寬容,下人們親近都來不及,又怎麼會躲著小姐?”
“走,”江沅灩直覺有問題:“我覺得不對勁,我們回去看看母親。”
她的感覺向來準確,江沅灩轉身朝著院子裡走去。
院裡靜悄悄的,一個婆子和丫鬟也沒有看見。
“安媽媽!”
流芳眼尖的發現安媽媽在屋子前打盹。
安媽媽做事情向來仔細,又怎麼會大白天的睡著了。
依蘭連忙上前一步,她推了推安媽媽,可安媽媽仍然熟睡著,毫無蘇醒的症狀。
“安媽媽?”
“彆叫了,”江沅灩道:“安媽媽這是被人下藥了。”
“下藥?”流芳不解看向江沅灩:“可是小姐,誰敢在侯府裡對安媽媽下藥?”
江沅灩:“這人是誰咱們暫且不知,先去拿一碗水來潑醒安媽媽。”
依蘭去拿了水,朝安媽媽臉上潑去。
安媽媽被涼水驚醒。
“我怎麼睡著了?”安媽媽神情迷茫。
江沅灩:“安媽媽,婆母呢?”
“夫人?她不是進屋午休去了嗎?”
安媽媽說著,便站起身推門。
結果,門卻紋絲不動。
安媽媽臉色一變。
“不對啊,夫人午休從不反鎖門的。”
“啊!“
突然,屋裡傳來一聲痛苦的喊聲。
站在外麵的幾人臉色一變,這聲音,是溫夫人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