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還沒進便利店,他就看到風塵仆仆、臉色不好的伊達航。
“怎麼了?班長你不是去跟進景光的案子?”
伊達航看了他一眼,沒回答,而是指了指身後的便利店:“你是不是今天也還沒吃東西?我們一起買些上去吧。”
這是不方便在外麵場合說的意思。
於是鬆田陣平也就沒繼續這個話題了,進便利店拿了瓶烏龍茶,在拿飯團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想到冰箱裡那幾個還沒來得及吃的飯團,最後挑了個三明治。
等到走進諸伏景光的病房,並且隨手把門關上後,伊達航才歎了口氣。
鬆田陣平實在是餓得厲害,一邊拆開三明治的包裝一邊詢問:“怎麼回事?”他注意到班長看著諸伏景光的眼神很複雜,“跟景光有關?”
伊達航點了點頭:“就是今天這個案子,你不是跟我說現場有可能是嫌疑人的血跡嗎?所以我們準備回去取樣,結果沒想到,被公安攔住了。他們通知說,這個案件已經由公安全權接手了,我們不能再插手了。”
這下鬆田陣平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了:“公安?”
日本公安的行事作風,讓他們的名聲不僅在普通民眾間不好,在警察內部風評也很糟糕。
他們經常做些違規甚至違法的事情,行事過於強勢毫無商量餘地,如果是一心為民眾就算了,偏偏又以國家利益為重。
諸伏景光為了這個案件受傷,至今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而他們甚至連把案件犯人繩之以法的權力都沒有,難免讓人心寒。
伊達航素來性格爽朗,此時臉上卻是遮掩不住的怒意:“公安出現的時機太巧合了,那個血跡不一定是嫌疑人的,還有可能是公安的。”
鬆田陣平纖長的眼睫聞言緩慢地眨了一下,鳧青色的眼眸此時深不見底:“說不定,那個嫌疑人就是……”公安。
他沒有說出來這個詞,伊達航卻也瞬間就明白了他未儘的話語,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感到了止不住的寒意,和緊接著的難以遏製的怒火。
伊達航清楚諸伏景光對於鬆田陣平的重要性,深吸了一口氣後開口:“鬆田,我和你一樣憤怒,但是——”
“我知道,無論如何都要等諸伏醒了再說。公安接手了這個案件,就不會不派人來接觸諸伏,到時候還有機會。更何況諸伏作為當事人,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更清楚發生了什麼。”
與此同時,在相隔僅僅五公裡的公安醫院裡。
肩膀和腹部的兩處貫穿傷讓降穀零的深膚色都顯得蒼白了些,雖然因為來醫院來得晚導致沒有及時止血,但沒有傷到內臟已經很幸運了。護士在給他的傷口纏上一圈又一圈的紗布,詢問他是否需要鎮痛劑,被拒絕了。
萩原研二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也沒有像往常一樣笑嘻嘻地替他開口說什麼小降穀其實是不好意思所以在逞強啦,麻煩護士小姐給他來支鎮痛劑。
一個低垂著臉看著自己傷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另一個則在出去接了通電話後回來就一直陰沉著臉。
即使這兩個人都有著優越的長相,但過分壓抑的氛圍還是讓護士在完成自己的職責後腳步加快地往外走去。
“我已經讓公安那邊把案件接過來了。”萩原研二首先打破了這片難捱的沉默。“我沒有說你應該傷害那個刑警,小降穀,但是你明明有更多方法去阻止他朝你開一槍。”
“……他見到我動手了。”降穀零沒有就他這句話作出回應,而是徑自丟下一句重磅消息。
萩原研二瞳孔微縮:“所以他朝你開那兩槍是想把你當場——”
“不,隻有肩膀那處傷是他傷的,他原本命中的是我的心臟,那個距離和姿勢我不一定能躲開。”降穀零再接再厲。
萩原研二說不出話來了,他的嘴唇翕動著,想問的東西太多,反而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眼見著病房裡即將陷入沉默,“叩叩”的敲門聲響起。
“請進。”
風見裕也拿著一份資料進來:“降穀先生、萩原先生,這是從警視廳那邊接來的資料加上我們目前的調查,整合後的初步報告。後續報告要等一些更詳細的調查,那個刑警還昏迷不醒,我們沒有辦法——”
“你說什麼?”降穀零猛地抬頭,一瞬間變得淩厲的視線讓風見裕也後退了一步。
“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