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過七十的張國師填飽肚子,果斷帶著小廝闖入山嶺,躍澗飛崖,如履平地,直奔西南——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叢林暗黑,一簇篝火如星。
“周安!去,我聞到遠處二十丈有蜂窩,你去取了蜂蜜回來,把這兩隻野雞烤了。”
“師爺…師父讓我茹素到十八歲來著。”
“那不孝子死多少年了都,甭理。再說你現在不就虛歲十八了麼,搞恁嚴謹有屁用,快去!”
未幾,遙遙傳來男孩呼喝。
“師爺,有熊。”
“一道殺了烤著吃。”
“有點大,打不過…”
“廢物點心,一邊看著,學著貧道的威風。”
篝火旁,道袍長袖展開,一道黑影“咻”地閃沒。
遠處濃黑的密林中,嘶吼震天,百鳥振翅。
盆兒啪,皮兒pia。
“好孽畜!糊你熊臉!”
半個時辰後,裹著蜜糖,撒鹽烤透的熊掌在火堆上滋滋冒油。
張元清把一個滴著古怪液體的袋子遞給男孩。
“這熊膽本想給豆豆留著的,不小心弄破了。你喝了吧。”
咕嘟咕嘟。
“師爺,苦。”
“放屁,不苦我就喝了。
趕緊,吃完隨我練習吐納,跟了貧道這麼久,能耐你是一點兒不漲,此番南下,你若殺不滿三百個反叛肏的山裡野人獻給娘娘,以後就滾去那賈家小子身邊當護衛吧。”
“師爺,我願意去保護小師妹。”
“周安呐…”
“師爺。”
“你也是想瞎了心了!”
張豆豆盤坐在賈蓉“身上”似乎睡著了。
但賈蓉醒了。
燭火未熄,屋裡再無他人。
賈蓉不知道秦可卿怎樣了,自己那兩大口血有沒有為她內心添加幾分…愛的希望。
夜風嗖嗖,他不敢往旁處看,隻敢瞧著張豆豆還算養眼的小臉兒。牆邊,並排坐著那三隻不可言說,擺件似的道姑。
長櫃如棺,自己是棺中人,此情此景,像聊齋。
賈蓉打算合眼繼續睡,任何事白天再說…
可睡不著了,身上感覺不大好,不是疼,是癢。
這神奇的藥水,的確挺神奇。
很濃稠,聞著是一股異香,而且恒溫,身子泡在裡麵始終暖洋洋的,能清晰感受到毛孔在吸收藥力。
直白講,就是他能明確察覺自身在恢複。
骨頭緩緩閉合,筋肉漸漸生長,就連沒有浸入的牙齦也腫脹麻癢。天可憐見,十七歲還能重新長牙…
將思緒發散到彆處,頭腦風暴了一陣往後的崛起路徑,賈蓉怕鬼的恐懼感少了一些。
然後,便隱隱發現張豆豆的胸脯…起伏的律動很古怪,不似正常人。
吸氣如鯨長綿,呼氣如連打噴嚏,又碎又急。
如此往複,賈蓉盯著人家那初顯規模的胸口,被帶跑了喘息節奏。
旋即,沉沉睡去。
四更醜初,一道靚麗倩影輕輕踱入,吹熄了蠟燭,合門而去。
可卿自今日起,住西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