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自己射出去的子彈，如今正中眉心。
可惜當事人完全沒有察覺。
眼神徹底沉下來，許諾如今的態度對他來說，跟小人得誌沒什麼區彆。
拉著蕭淨塵走了，許諾根本沒在意雲賀此時的表情。
倒是蕭淨塵問了句：“那句話是誰跟你說的。”
半點沒讓許諾看出進來自己心裡酸的要命。
“沒誰，就是一個人。”
許諾沒察覺到他這句話底下的酸意，隨便敷衍了一句。
結果走了幾步，發現旁邊人竟然沒跟上來了，許諾一扭頭，看到的便是蕭淨塵站在樹底下掉眼淚的模樣。
以前的蕭淨塵，長著一臉‘男兒有淚不輕彈‘的模樣。
現在的蕭淨塵，奪回被蒙蔽的記憶後，隨時隨地的猛男落淚。
許諾滿臉無奈：“又怎麼了？”
【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動不動就掉眼淚，你是水做的啊，騷0都沒你流的多】
被比喻成騷0的蕭淨塵：“………”
“怎麼了，彆哭了。”
讓人看到了，以為她拿小樹枝捅蕭淨塵屁眼了呢。
蕭淨塵也不想哭。
明明以前把許楚楚認成許諾，也不這樣，但不知怎麼了，現在知道了真相，一麵對許諾他就忍不住變回了那個敏感的小胖子。
“昨天晚上，顧弄旋來找我了。”
許諾有些驚訝：“你們兄弟感情真好。”
喘氣都不方便，還不忘去看望蕭淨塵，這架打的，感情越來越好了啊。
蕭淨塵剛才還可憐的哭包臉上瞬間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也讓他想起了昨晚的事。
他對顧弄旋嘴中惡心的‘小秘密’並不感興趣，隻是單純想聽聽這人要說什麼。
以前麵子上勉強能過的去兩人，如今兩看相厭。
“有話快說。”
躺在床上的蕭淨塵望向坐在輪椅上的顧弄旋。
後者哪怕穿著病號服也身姿優雅的緊，甚至很龜毛的在雙腿上蓋了條咖色的羊絨薄毯。
封煥朝當時若真的一腳把他踹殘廢了該有多好。
蕭淨塵惡毒的想著。
“晚上好。”
不等蕭淨塵開口趕人，顧弄旋便繼續道：“本該早點來看你的，剛才去許諾家裡，耽誤了點時間。”
被勒令在家休養的蕭淨塵：“………”
似乎很滿意蕭淨塵難看的臉色，顧弄旋十分自然接過傭人遞來的茶抿了一口。
“說完了？說完滾出去。”
顧弄旋不動。
“你知道嗎，她今天去見封煥朝了。”
人人都知道許諾是封煥朝的未婚妻，但人人又不當回事兒。
但是從什麼時候起，兩人的關係逐漸發展成了能經常見麵的熟稔地步呢？
死去的記憶突然回來，蕭淨塵又想起那晚他跟顧弄旋打架，許諾跟封煥朝之間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
手背青筋陡然暴起，比起剛才，情緒的激昂幾乎讓他一張俊臉扭曲。
顧弄旋唇邊的笑意擴大。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壓下那難言的情緒，蕭淨塵雙眸犀利的掃了過來。
他甚至在想顧弄旋是在激怒自己去對抗封煥朝，自己好坐收漁翁之利嗎。
手指撫著瓷杯上的花紋，顧弄旋表情十分溫和，語氣也像在跟老友說話那樣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