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夜風撫動額發,
雙頰被風吹到冰冷的水痕今陸言卿洶湧的情緒恢複平靜,
回想起賀錦書眼中一閃而過的勢在必得,她躁動的心漸漸冷卻,直到溫度全無。
她承認,賀錦書是對的。
成王娶她,是因為皇帝賜婚並不是心悅與她,僅有的幾次相見也隻是疏離客套。
成王是皇子,也是政客,他絕不會因為沒有感情的妻子,得罪皇帝麵前的大紅人。
賀錦書啊賀錦書......
陸言卿淒然一笑,兩行熱淚順著眼尾流進鬢發,
他一步步碾碎她的驕傲,讓她認清自己的一無是處,
撐著桌案起身,她抬手覆在披風係帶上,眼神從茫然變得堅定冰冷,
賀錦書有一句話說得沒錯,
她嫁成王,是想以成王妃的身份地位保全家人,
既然都是為權,
她屈於賀錦書又有何不可?
賀錦書是太監,讓自己做暖床婢,不過想用通紅身份羞辱她,讓她體會他曾經的屈辱。
一身粉紅皮囊而已,
如果能換得賀錦書相幫,倒也不虧,
隻要能報仇,隻要能保住僅存的親人,她願意拋下一切,不擇手段!
“賀錦書,我求你一件事,”
淅淅索索的衣物摩擦聲中,陸言卿輕聲呢喃:“交易存於私宅,止於私宅。”
“本掌印允了。”
心間提起的大石頭隨著賀錦書的應允落地,她靠近賀錦書,低垂的長睫將眸中暗色遮蓋,
有過前車之鑒,她不敢再將希望寄托在一人身上,
她必須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隻要她與賀錦書的關係不被他人所知,等賀錦書膩了,她依舊是成王妃,依舊擁有保全自己和家人的身份。
眸光晦暗,陸言卿踩過地上披風,掠過賀錦書向內室去,
“夜已深,掌印早些就寢。”
失去外袍遮擋,如玉身軀在單薄的內衫下一覽無遺,
同京都時興的弱柳之姿不同,陸言卿身材窈窕有致,走動間纖腰不失柔美。
冷白肌膚在燭火下瑩瑩生暉,宛若上好瓷器一般,讓人忍不住生出破壞的心思來。
凝著陸言卿消失在屏風後的背影,賀錦書喉頭發緊,
她就這麼屈服了?
掙紮哭訴呢?
身畔濃烈未消的冷香撩撥著繃緊的神經,
賀錦書眉心擰成川字,盯著地上堆疊的披風,背在身後的手有些發癢,忍不住摩挲指腹,
陸言卿還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竟然真的放下尊嚴替他暖床!
水性楊花!
他心中暗諷,合上門繞進內室,一眼便被榻上人攫取心神,
陸言卿身著月色單衣,擁著他的靛青錦被縮在榻內,
鴉色長發如緞披散在身後,一雙勾人的狐狸眼瀲灩著晶瑩水光,
嬌媚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要碾碎,將她拆吃入腹。
狐狸精!
無名火起,賀錦書站在榻邊,麵色越發冷峻:“身為奴婢,伺候主子更衣都不懂嗎?”
“好。”
小人得誌!
待她翻身之日,定要讓賀錦書跪地給她穿鞋捶腿!
陸言卿暗自咬牙,
暗中剜了眼麵沉如墨的賀錦書,她掀開被褥,汲著繡花鞋站到賀錦書身前,手指笨拙解著他腰間玉帶,
二人靠得極近,賀錦書身上的沉香氣味如層層疊疊的絲繭將陸言卿包裹,
解開玉扣,她伸出雙臂以環抱的姿勢將玉帶從賀錦書腰間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