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廣笑了兩聲,又道:“楊奉曾是李傕部將,謀刺李傕不成,這才轉投了小皇帝。仇人見麵,份外眼紅,你說李式那小犢子會不會一時按捺不住,搶在我們前麵與楊奉開打?”
郭汜恍然,不禁放聲大笑。
“老謝,你太陰了。給你取個字吧,就叫謝文和。”
謝廣臉色有些不太自然。“將軍,我這點小聰明,哪能和賈先生相提並論。這一切,隻怕早在他的算計之中。”
“他連這都算得到?”郭汜也笑不出來了。
謝廣點點頭。“李傕做得太過份了。不僅對朝廷不敬,濫殺無辜,還對西涼人大開殺戒。李蒙、王方都死在他的手裡,那可是賈先生的鄉黨。李傕這麼做,簡直是羞辱賈先生。現在賈先生要他的命,也是人之常情。”
郭汜搓著手指,半天沒說話。
誠如謝廣所言,李傕的殘忍不僅害了他自己,也害了所有人。他們用賈詡之計,掌握了朝廷,本來可以挾天子而號令天下,奈何李傕卻殺紅了眼,連自己人都殺。
樊稠、李蒙、王方都死在他的手裡。
李蒙、王方都是武威姑臧人,一向敬重賈詡。李傕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殺了李蒙、王方,顯然沒把賈詡放在眼裡。
天子一離開長安,賈詡就辭彆了李傕,轉投段煨,顯然早有去意。如今投了天子,要用李傕的首級向天子示忠,一舉兩得,再正常不過。
隻是這麼一來,郭汜就難做了。
“他會怎麼安排我?”郭汜問道,眼神不安。
“攻下董承大營後,將軍或許就可以知道答案。”
郭汜看著謝廣,神情茫然。
“拿下董承大營,天子危急,將軍進,則朝廷危。將軍退,則朝廷安。賈先生既然依附朝廷,效忠天子,除了與將軍講和,還有其他選擇嗎?”
“若拿不下董承大營呢?”
“若拿不下董承大營,就算賈先生不要將軍的首級,李傕也不會放過將軍。”
郭汜的頭更疼了。
前有狼,後有虎,隻有拚命向前一條路了。
郭汜隨即派謝廣到李式的大營,向李式、胡封傳達了作戰方案。
聽說自己毋須強攻楊定的大營,隻需要為郭汜守住側翼,阻擊楊定、楊奉,李式鬆了一口氣,拍著胸脯保證,絕不讓一兵一卒騷擾郭汜。
為表誠意,李式向謝廣移交了一批糧食和軍械。
謝廣回到大營後,郭汜隨即下令移營,並召集重將,懸以重賞,先破董承大營者,賞錢百萬,關東女子五人。
郭汜話音剛落,大帳裡就沸騰了,諸將興奮的互相擊掌。
即使是目不識丁的將領也知道,隻有武力沒出路,讀書才能成為人上人。否則縱使能成為涼州三明一類的名將,也無法得到關東人的尊重,被他們玩弄於股掌之上。
在他們的語境中,關東女子可不是普通的關東女子,而是特指出身關東大族的女子。這些女子通常不僅相貌出眾,而且知書達禮,納為妻妾後不僅有麵子,還能為女子提供更好的教育。
即使是在關東,這樣的女子也是萬裡挑一。
對這些大多出身卑微,為了生計,不得不做馬賊的人來說,能得到一個都是寶貝,更何況是五個?
至於董承,那就是個無能之輩,不堪一擊,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