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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
馬車剛剛停穩,韓遂就上前一步,拉開了車門,廋長的臉上堆滿笑容。
馬騰也跟了過來,抬起粗壯的手臂,充當扶手。
賈詡忍俊不禁。“文約,壽成,你們這是要捧殺我啊。”
韓遂笑得更加熱情。“文和兄,你以為一已之力,使我涼州人重新立足於朝堂之上。功勞之大,直追三明,足以令涼州數十萬漢羌感恩戴德。我與壽成來迎一迎你,也是應該的。”
馬騰附和道:“正是,正是。”
賈詡的目光掃過二人的臉龐。“當真?”
韓遂舉手指天。“天地可鑒,日月為證。收到天子赦免涼州人的消息後,我便與壽成說,非文和兄難當此任。若有機會,當為兄牽馬引車,以示敬意。”
馬騰也說道:“千真萬確,千真萬確。”
“牽馬引車就不必了。”賈詡伸手扶著馬騰的手臂,下了車,隨即收回。“隻要你們願意聽我說幾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
“文和兄,你這就見外了。”韓遂一邊招手讓等在路邊的人過來,一邊陪著賈詡向前走。“你如今可是涼州的功臣,不管有何吩咐,我們都是聽的。”
賈詡含笑頜首。
說話間,一群人走了過來,依次上前行禮。
韓遂在一旁介紹。“這是犬子韓銀,這是我的閻行……”
韓銀、閻行上前行禮,態度恭謹。
賈詡打量著這兩個年輕人,頻頻點頭,讚了幾句。
緊接著,馬騰的兒子馬超、馬休也上前行禮。馬超正當弱冠,英氣勃勃,馬休肖似馬超,卻少了幾分銳氣,看起來有些靦腆。
賈詡也誇了幾句。
幾十人行禮完畢,賈詡環顧四周,看著一群少年,感慨不已。
“文約,壽成,我真是羨慕這些後生啊。”
韓遂不解。“文和兄,何出此言?”
“你還記得當年赴洛陽上計,在大將軍府的際遇嗎?”
韓遂神情一黯,歎了一口氣,卻不回答。
那是他人生中最難忘的一次遭遇。
費了無數心思和錢財,陪了無數笑臉,好容易得到太守陳懿的推薦,成為上計史。赴京上計,得到了大將軍何進的接見。本以為能一舉成名,留在洛陽,沒曾想碰了一鼻子灰。
一氣之下,他回來之後就與羌人聯絡,宰了太守陳懿,舉兵造反。
“他們這一代人,終於不用像你我一樣,被關東人排擠了。”賈詡歎息道:“子義,彥明,孟起,你們可要抓住機會,為我涼州人爭氣,不負韶華。”
韓銀、馬超唯唯喏喏。
韓遂目光微閃。“文和兄,你這次回來,莫不是奉天子詔書,征他們入朝為郎?”
賈詡含笑掃了韓遂一眼。“若是征他們入朝為郎,需要我特地跑一趟?”
韓遂心中一喜,連忙說道:“失言,失言。這麼說來,是有大際遇?”
賈詡點點頭。“可以說,這可能是孝武以來,我涼州最大的際遇。”
韓遂、馬騰交換了一個眼神,會心而笑。
韓銀、馬超等人也不禁雀躍,無數雙眼睛看向賈詡,凝神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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