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宜城頭,張楊雙手舞刀,磕開一柄長矛,順勢砍在鮮卑人的脖子上,用力一拖。
鮮血迸射,噴了張楊一臉。
鮮卑人扔了長矛,張開雙臂,縱身撲了過來,想抱著張楊,同歸於儘。
張楊飛起一腳,將鮮卑人踹下城去,轉身又是一刀,將另一個企圖偷襲的鮮卑人砍倒。
親衛們一擁而上,將最後幾個鮮卑人趕下城去。
城下有號角聲響起,鮮卑人如潮水般的撤去。
天色將晚,一天的激戰結束了。
城頭的將士歡呼起來。有人撲到城牆邊,大聲嘲笑著鮮卑人。
有零星的箭矢射上來,卻沒有奏效,反倒激起了城上將士更響亮的笑聲。
張楊拄著刀,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連續幾日惡戰,讓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既有精神上的,也有體力上的。
畢竟不再年輕了,連續的苦戰讓他疲憊不堪。
他很羨慕高順。
高順雖然承擔了最艱巨的防守任務,卻看不出有多累。大部分時間,高順都在城頭站著,一動不動,和他麾下的那些將士一模一樣。
恍惚間,張楊突然心中一凜,下意識的轉身,伸手一抓。
一枝箭落在他的手中。
張楊轉頭看向遠處,城下正在退卻的鮮卑人中,有一個身影揮了揮手,隨即脫離了鮮卑人的隊伍,奔向不遠處的山巒。
張楊收回目光,仔細打量手中的箭。
這枝羽箭一入手,他就感覺到了異樣,箭上的力道不像是要傷人,而是要將箭送到他的麵前。
能將力道控製得這麼好的人,他見過,但不多。
呂布算一個,呂布身邊的曹性算一個。
剛才那個人的背影就很像曹性。
羽箭的箭杆上裹著一片帛,帛上有字。張楊解開細繩,展開帛,看到了熟悉的筆跡。
是呂布傳來的消息。
天子即將發動反擊,希望張楊、高順做好準備,及時策應。
張楊心中大定,立刻去找高順。
他與高順商量,趁著夜間休戰,由高順接管整個城防,將騎士撤下來,大饗士卒,準備出擊。
與鮮卑人野戰,自然是騎兵更方便。但騎兵連日苦戰,體力不足,恐怕難以支撐連續作戰。
上次能夠追擊百裡,斬殺?落,就是因為提前做好了充分準備,人力、馬力都很充沛。
如今現在開始休息,至少有一夜時間恢複體力。
高順聽完張楊的想法,提了一個建議。
主動出擊,夜襲鮮卑人的大營,讓他們無法休息。
張楊愣住了,看著高順,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連續幾日的苦戰之後,你還有體力去襲營?
高順很淡然的表示,我麾下的將士都是陷陣之士,守城不足以體現戰鬥,襲營更拿手。
張楊這才反應過來,高順說要襲營並不是所有人,而是指他自己麾下的步卒。
如果不是看到高順所部這幾日的表現,張楊幾乎要覺得高順腦子有問題。
陷陣士和先登士、敢戰士一樣,都是勇士的代名詞,每個營裡都有那麼幾個武藝高強的亡命之徒,平時不突出,到了要拚命的時候,他們就會衝殺在前,撕開對方的陣地。
但一營之士皆是陷陣之士,這著實有點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