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人號稱有二十萬騎,真正的戰士大概有三四萬人。
其他人也許能騎馬、能射箭,對付普通百姓或許沒什麼問題,遇到強敵就成了送人頭,而且極易成為崩潰的不穩定因素。
這些人大部分被扶羅韓當作補充力量,安排在不同的地位放牧。
扶羅韓的中軍是真正的精銳,擊敗了扶羅韓的中軍,也就是擊敗了整個大軍。
荀攸的計劃核心就是以馬騰部襲擊扶羅韓中軍,一錘定音,摧毀鮮卑大軍的首腦。
剩下的就是追殺,擴大戰果。
可能是因為高順的夜襲影響了鮮卑人休息,戰事比預料的還要順利一些。在呂布與馬騰的雙重打擊下,扶羅韓僅僅支撐了半個時辰就崩潰了,選擇了逃跑。
蠻夷畏威而不懷德,講道理是沒用的,必須迎頭痛擊,打疼了他們,才有可能好好說話。
荀攸冷笑之餘,又不免心生煩惱。
天子年少,能不計後果,賭上生死,賭上國運,傾力一戰。
後繼之君還能有這樣的勇氣和魄力嗎?
就算天子有勇氣,窮兵黷武亦非上策,大概率又會走回和親、安撫的老路上去。
如何才能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荀君,勝負已定,何事煩憂?”裴俊輕聲問道。
作為天子近臣,裴俊非常清楚,眼前這個局麵是荀攸策劃的結果。他不明白的是明明一切皆如荀攸所料,為何荀攸卻愁眉不展,麵帶憂慮。
荀攸轉頭看著眼中充滿敬畏之色的裴俊,本不想說。可是一想到裴俊的父親裴茂、兄弟裴潛,他又改了主意,將自己的擔心說給裴俊以及一旁的蔡琰、楊修等人聽。
裴俊讚歎不已。“荀君深謀遠慮,居安思危,著實令人佩服。”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蔡琰沉吟不語,楊修也不說話。
——
扶羅韓運氣不錯,策馬衝過了大河。到達南岸。
薄薄的冰層在他的腿邊環繞,冰冷的河水浸濕了他的雙腿,寒意徹骨。
扶羅韓的心也一片冰涼。
耳邊不斷傳來被水衝走的騎士驚恐的慘叫聲。僅是涉水渡河,損失就非常可觀。
就算能逃回去,他也會元氣大傷,再也沒有和步度根爭雄的實力。
“阿爸,阿爸。”泄歸泥突然大叫起來。
扶羅韓心煩意亂,很想抽泄歸泥兩鞭子。如果不是被泄歸泥誤導,他也不會落到眼下這個局麵。泄歸泥信誓旦旦的說能擊敗漢家天子,結果一交戰就被漢家天子擊潰,匹馬而逃。
“什麼事?”
“那邊……那邊有騎兵。”泄歸泥結結巴巴地說道,原本就白的臉更白,看不到一絲血色。
扶羅韓抬頭一看,隻見大河南岸有一隊騎兵,約有千騎,正在急速殺來。剛剛上岸的鮮卑人根本不是對手,被他們殺得人仰馬翻。不少人轉身逃回河中,被水衝走。
扶羅韓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地猛抽戰馬。
戰馬吃痛,奮力狂奔,踢得河水飛濺。
扶羅韓搶在騎兵趕到之前上了岸,隨即向西狂奔。
大軍崩潰,損失慘重,此時此刻,哪怕對方隻有千騎,他也不是對手。
反敗為勝已成奢望,逃跑是唯一的選擇。
看到扶羅韓逃跑,其他的鮮卑人也沒有心情迎戰,跟著扶羅韓飛奔。
——
王服策馬急馳,如湯潑雪,一路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