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曹操又命郭嘉安排人散布消息,隻要劉備的回複一到,就透露給袁紹,挑起袁紹與劉備的衝突,讓袁紹難以兼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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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袁紹親征淮南的消息,劉備與曹操一樣又驚又喜,有過之而無不及。
很快,他又收到了淳於瓊率兵趕來的消息,知道來者不善,連忙請陳登相見,試探陳登的意思。
陳登臉色不太好,忍著不快說道:“使君心意有變麼?”
劉備一聲長歎。“元龍,我也為難啊。若袁盟主隻是想稱霸山東,也就罷了。萬一他將來還要再進一步,我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
陳登臉色微變,撫須不語。
劉備的擔心,他也有,而且不比劉備輕。
劉備這個宗室隻能唬唬人,下邳陳氏卻是實打實的大漢名臣,世仕二千石的大族。
如果大漢將亡,袁氏必興,下邳陳氏轉投袁氏也沒什麼。改朝換代嘛,天命難違。可若是大漢還有中興的機會,袁氏不過是和王莽一樣的癡心妄想之輩,那陳氏今天的選擇就可能大錯特錯。
當年追隨王莽的家族,為世人不恥,有些到現在還沒喘過氣來。
事實上,就眼前的形勢而言,天子遠比孺子嬰強,袁紹卻可能不如王莽。
王莽至少還是稱帝以後才暴露出其無能的,袁紹現在就有些不對勁了。放著劉備、曹操在身後不管,他居然親率大軍進攻袁術。
就算是兄弟反目,也不至於這麼著急吧。
陳登沉吟良久,一聲歎息。
“當初向袁紹稱臣,是使君的命令,我已經遵照執行了。如今袁紹的使者已經到了,使君又有變化,想向朝廷稱臣。身為漢臣,我也沒有意見,當為使君忠義鼓與呼。”
劉備眼神微閃,笑得有些勉強。
陳登接著說道:“隻是為人當有信義,不能反複無常。我之前作為使君的使者,與袁紹結盟,現在不能再為使君前鋒,與袁紹交鋒。若使君想結盟,我可以去見陳琳。若使君想迎戰,還請使君自行,莫使我失信於人。”
劉備暗自鬆了一口氣。
他根本不指望陳登能為他迎戰淳於瓊,隻要陳登不反對就行。哪怕陳登有觀望之心,也比現在就翻臉為好。
隻要陳登不翻臉,他就還能利用徐州的人力、物力,不至於立刻成為喪家之犬。
“那元龍能否鎮守廣陵,以防袁術犯境?”
陳登躬身施禮。“敢不從命。”
劉備與簡雍交換了一個眼神,如釋重負。
將陳登支到廣陵去,換回張飛,是他們現在能想出的唯一辦法。
陳登父子與袁術已經翻了臉,互相勾結的可能性不大。相反,換回張飛,全力迎戰淳於瓊,則關係到他們要不要立刻放棄徐州,退守泰山,落草為寇。
但凡有一絲機會,他都不想走到那一步。
剛剛送走陳登,劉備又接到了朝廷的詔書和曹操的書信。
劉備正中下懷,隨即命人傳話陳琳。我無意與袁盟主為敵,隻是想得到袁盟主的一個承諾,他可以稱霸,不可以代漢。如果他能接受這個條件,我立刻稱臣。如果他不肯接受,那我也隻能婉拒。
在此之前,如果淳於瓊踏入徐州境內一步,就視為袁盟主拒絕了我的請求,立刻開戰。我將不惜一切代價,血戰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