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馳仔細詢問了戰況,隨即帶著繳獲的甲胄去找落置鞬落羅。
見宴馳又來了,落置鞬落羅很不耐煩。可是看到宴馳帶來的漢軍製式甲胄後,他心動了。
鮮卑人唯利是圖。戰與不戰,取決於利害得失。作為部落大帥,落置鞬落羅還要考慮相互之間的實力平衡,保證自己的安全。
之前拒絕宴馳的建議,是被狼騎的戰績嚇住了,不願陪著宴馳去瘋。到目前為止,受損最大的就是野狼部落,連老狼宴荔遊都被狼騎生擒了。與其跟著宴馳去死磕漢軍鐵騎,碰得頭破血流,不如想著怎麼吞並野狼部落,壯大自己的實力。
可若是漢軍並非想象的那麼強大,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草原上不缺騎兵,但是缺鐵器,更缺少能製甲的工匠。擁有全套甲胄的人很少,大多還是曆年劫掠而來的戰利品,製式不一,保護能力也千差萬彆。大部分情況下,隻有部落大帥、小帥的親衛騎能夠全員披甲,普通騎士的披甲率低得可憐。
彆的不說,如果宴馳擊敗漢軍,繳獲了大量的漢軍製式甲胄,就會打破草原上的平衡。
看著眼前的甲胄,落置鞬落羅陷入了沉思。
他既想和宴馳一起攻擊漢軍,分一杯羹,又擔心宴馳騙他。
這種事在草原上屢見不鮮。他和日律推演剛剛還在商量怎麼瓜分野狼部落呢。
“馬超能殺樓曼,實力應該不弱,怎麼會敗給你的前鋒?”落置鞬落羅不舍的收回手,說道:“你的前鋒才有多少人?”
“正麵對決,我們也許沒什麼勝算,進了沙漠,那就是我們的天下了。”宴馳嘿嘿笑道:“馬超的武藝沒話說,你我可能都不是對手。可他卻不知道如何在沙漠裡生存,被我的部下引進沙漠之後,迷了路。大帥,狼騎其實是穿上了甲胄的馬賊,而且是千裡挑一的勇士。為什麼隻有一百騎?因為他們隻能挑出這麼多人,想再多也沒有。”
宴馳將甲胄小心翼翼地收起,交給親衛。“彆的不說,你覺得漢人小皇帝還能找出第二個呂布來?”
落置鞬落羅瞅著宴馳,一言不發。
“你們要是願意跟我一起去,我們就好好和漢人打一仗。你們要是不肯去,我就騷擾他們,逮著機會就咬一口,能吃多少看運氣。反正對我們來說,漢人的甲胄都是好東西,不敢碰漢人小皇帝的精銳,還不能襲擊郡兵嗎?”
落置鞬落羅想了想。“你估計漢人小皇帝有多少騎兵?”
“最多三萬。”宴馳豎起三根手指。“其中兩萬是韓遂的西涼軍。韓遂是什麼人,你應該比我清楚。”
聽到韓遂的名字,落置鞬落羅不由自主的揚揚眉。“行,我再和日律推演商量一下。”
“給你們兩天時間。”宴馳站了起來。“不管你們來不來,我兩天後出發。”
——
慶功宴結束,皇帝、皇後退場後,韓遂就與賈詡一起離席。
走出溫暖的大帳,被刺骨的寒風一吹,韓遂發熱的腦袋清醒了些。他拉緊大氅,縮起了脖子。
“看這樣子,今年這冬天怕是又難熬啊。”
“難熬才好。”賈詡淡淡地說道:“越是難熬,鮮卑人入塞的願望越強烈,重創他們的機會越大。”
“話雖如此,發了瘋的鮮卑人很難對付。萬一要是擋不住,不僅涼州會倒黴,關中怕是也保不住。我聽子義說,雖然關中度田遇到了一些麻煩,但是兩年下來,關中還是搞得不錯的。這要是被鮮卑人洗劫了,可就慘了。”
“那你更應該想想怎麼攔住鮮卑人,讓他們無法前進一步。”
“我能有什麼辦法?這裡全是沙漠、平原,彆說城,連一道牆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