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郃的戰旗出現在遠處時,陳登開始是不相信的。
劉備、張飛都在上遊,擊敗他們任何一個,都比擊敗自己有意義。更何況他們離張郃的大營更近,張郃不可能不顧大營的安全,跑上幾十裡,來襲擊自己。
這應該是疑兵。
他們可以用疑兵來分散張郃的兵力,張郃同樣可以用疑兵來恐嚇他們,讓他們不敢輕易渡河。
當他發現那些人一直沒有發起進攻,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的部下渡河,派出十幾名騎兵來騷擾時,他更篤定自己的判斷。
當部下告訴他河水很淺,甚至可以涉水而過時,他大感意外的同時,下令親衛騎渡河,驅逐騷擾的騎兵,掩護步卒。
他的親衛騎不多,戰鬥力也不如冀州騎兵。雙方糾纏了幾個回合,沒占上風,他不得不將所有的親衛騎都派上了陣。
當他的親衛騎渡河漳水,對麵的騎兵一邊吹響號角,一邊發起了進攻,纏住了他的親衛騎。
接著,數不清的騎兵從樹林中、草叢後冒了出來,粗略一數,至少有千騎。其中不少人沒戴頭盔,露出光溜溜的頭皮,一看就知道是胡人。
千騎呼嘯而過,少部分人加入圍殺親衛騎的戰場,大部分則繞過已經渡河的步卒,衝入河水中,向陳登本人殺了過來。
馬蹄踢起浪花,攪渾了河水,也打懵了陳登。
尤其是張郃本人在一群手持大戟的騎士簇擁下,出現在騎兵隊伍中時。
陳登明白自己上當了,張郃不僅在這裡,而且就是衝著他來的。
此時此刻,他的步卒有一千多人渡過了河,僅剩百十名騎兵則全在北岸,他身邊隻有數騎,根本不是張郃的對手。
他當然可以逃走。可若是他逃了,他的部下失去了指揮,必然被張郃重創。
短暫的思索之後,陳登熱血上湧,下令迎戰,同時派人向張飛、劉備求援。
他已經被張郃全殲過一次,這一次不能再臨陣脫逃,坐視張郃屠戮自己的部下。隻要能頂住張郃的騎兵攻擊,他還有機會等到增援。
弓弩手上前,密集射擊。
張郃也下令已經登岸的騎兵發起衝鋒,不給陳登調整陣型的機會。
張雄率領百餘騎士衝鋒在前,一登岸就開始加速,不顧傷亡,強行衝鋒。
騎兵呼嘯而至。雖然有一半人被箭射中,卻還是成功的衝進了陳登的陣中。
張雄也被射中了好幾箭,鮮血直流,但他依然號呼而進,策馬狂奔,直接衝向陳登的戰旗。
隨後又有更多的騎士衝了進來,對弓弩手展開屠殺。
沒有徐盛那樣的勇士壓陣,步卒的戰鬥力大減。見騎兵突入陣中,陳登的部下立刻慌了。等張郃本人殺入陣中,士氣頓時崩潰,步卒們扔下武器,開始逃跑。還能保持陣型的寥寥無幾,更彆說組織反擊的。
張郃長驅直入,咬住了陳登。
陳登麵色煞白。
他知道逃不掉了。沒有足夠的騎兵,他無法逃脫張郃的追殺。
“張賊,我和你拚了。”陳登不退反進,持劍衝向張郃。
張郃一聲歎息,單手持戟,後發先至,刺入陳登胸膛。
陳登落馬氣絕,雙目圓睜,帶著濃濃的不甘。
沒有了指揮,五六千步卒徹底陷入了混亂,被一千多騎兵無情追殺,傷亡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