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對張濟也不怎麼滿意,但是在大眾廣庭之下,他不能縱容魏延非議大臣。
這要是傳到張濟耳中,就是他本人對張濟不滿的鐵證了。
但張濟隻是能力有限,主觀上、客觀上都沒有犯錯。所謂的德不配位,也是之前的特殊形勢造成的,現在不能翻舊賬。
孟達深知這一點,所以及時喝止。
張濟的侄子張繡官居羽林中郎將,消息傳到他耳中很容易。
把魏延送到郡學去讀書,既能平息張濟的不滿,又可以將責任推給丁衝。
這是你教化做得不充分啊。
當然,讓魏延多讀一點書,對魏延將來也有好處。
倉促之間,他隻能為魏延做到這些。
魏延未必明白這些,隻覺得本來已經成功入選,又因為一句話被取消了資格,未免有些沮喪。
曹彰也覺得有些可惜,卻不敢多說什麼。
隨駕這麼久,他多少知道一些規矩,不該問的彆問。
天子雖然隨和,卻也容不得人放肆,魏延剛才那句話的確說得不妥。
劉協隨即命人帶魏延去郡學。
曹彰主動請命,得到了劉協的批準。他拖著不情不願的魏延出了校場,這才附著魏延的耳朵說道。
“你在郡學熬一年,明年你來找我,保你如願。”
“當真?”
“當然是真的。”曹彰拍著胸脯。“我曹彰說話算話,從來不騙人。”
到了郡學門口,曹彰領著魏延進了門,正好遇到唐夫人,連忙讓到一旁。唐夫人隨意一瞥,看到魏延,認出是剛才有城門口險些攔倒的少年,停下腳步。
“你沒受傷吧?”
魏延愣了一下,也認出了唐夫人,連忙說道:“無妨的,無妨的。夫人不必掛念。”
唐夫人放了心,又問了曹彰一句。“你怎麼來了?是天子要來郡學嗎?”
曹彰解釋了一下原委。唐夫人聽了,同情地打量了魏延一眼,卻沒說什麼。
說話間,南陽郡學的祭酒宋忠走了出來,四下裡看了一眼,快步走到唐夫人麵前,躬身一拜。
“夫人大駕光臨郡學,有失遠迎,死罪死罪。”宋忠熱情洋溢。“請堂上坐,堂上坐。”
唐夫人微微欠身,笑道:“祭酒客氣了。我隻是奉皇後之命,前來通知一聲。皇後聽說南陽郡學有鴻儒博學,人才濟濟,有意請幾位一敘,請教學問。”
“哦,哦。”宋忠更加歡喜。“既是皇後有懿旨,我等豈能不從。請夫人堂上坐,容我奉茶,再將郡學裡的才俊叫來,先請夫人過目。”
“好說。”唐夫人伸手一指一旁的曹彰、魏延。“在此之前,祭酒還是先安排一下他們吧。”
宋忠轉頭看看曹彰、魏延,見他們一個身穿武士服,一個穿著半舊布衣,根本不像一路人,不免有些詫異。隻是看到他們與唐夫人一起來,也不敢放肆,親自上前問話。
曹彰也不客氣,直說這是天子送來的,要讓魏延在郡學讀一年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