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階這樣的寒門、庶族就是現成的人才,沒有道理不用。
仔細斟酌後,劉協讓桓階執筆,起草了一份詔書,派人送往南陽,命司徒府具體負責長沙船官的籌建事宜,最好能派一個長史級的官員來長沙操辦此事。
船官的事暫時告一段落,劉協問桓階,下一步該做什麼?
桓階不假思索。“嶺南隔絕,久不聞漢家消息。陛下宜去前線軍中,鼓舞士氣,迫降士燮,使嶺南士庶知漢家威嚴,非士燮兄弟可以篡奪也。”
劉協深以為然。“善。”
——
司徒、司空接連收到天子詔書。數日之內,楊彪、周忠連續會麵,商量奉詔履職之事。
周忠大為頭痛。
天子說是將政務交還給了司徒、司空,可是他並沒有閒著。每到一地,但有所見,便頒布詔書,命司徒、司空兩府操辦,他們還不能不辦。
這麼一搞,比天子還政之前還要忙。
至少天子還政之前很少外出,見不到那麼多事。
現在倒好,他有的是時間。
“文先,真要如賈文和所說,天子常年巡狩四方,這司徒、司空府的員吏怕是遠遠不夠,至少要再增加一倍。”周忠舉起手,晃了晃,有氣無力的說道。
楊彪倒是很澹定。“難不成你也想無為而治?”
周忠嚇了一跳,連連搖手。“文先,你不要亂說,我可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天子太年輕,精力過剩,我們這些老臣實在有些跟不上啊。”
“你不妨也學我司徒府,多設幾個長史。”楊彪咧嘴一笑。“不瞞你說,自從設了留府長史以及東南西北四長史後,我輕鬆多了,平日裡不僅能午休,還能隔三岔五的品品茶。不僅是兩府,幾個卿寺的茶我都品過了,就你司空府的茶最好。”
周忠瞪了楊彪一眼。“你不要亂說,我還說你司徒府的茶最好呢。”
楊彪哈哈大笑。
周忠想了想,又道:“我不是說天子多事,也不敢。隻是這麼擴張下去,俸祿也會成倍增長,朝廷開支越來越大,負擔得起嗎?施政還是以清靜為要,不能太多事,否則人浮於事,難免臃腫,朝廷遲早會不堪重負。現在增加人手容易,將來再裁撤可就難了。”
楊彪讚同地點點頭,他也有這樣的擔心,隻是沒像周忠這麼強烈而已。
如今經濟發展迅速,朝廷的財政收入在未來翻上一兩番也不意外,公府卿寺增加一點人手也是應該的,隻是要控製好分寸。
“嘉謀,你對桓階此人可有印象?”
周忠哼了一聲。“略知一二。他是孫堅所舉孝廉,入宮為尚書郎,為人果斷有才,就是脾氣小戇,非純良之輩,也就是……”
楊彪咳嗽了一聲,打斷了周忠。“他剛被天子任命為侍中,頗為器重。”
周忠一怔,訕訕地閉上了嘴巴。
他對桓階印象不好,接到的文書裡又說是桓階領頭鬨事,在接駕時告了張濟禦狀,搞得他這個司空要親自前往長沙查桉,難免有些怨氣,要吐槽桓階兩句。
可是天子器重桓階,他就不能亂說了,否則豈不成了說天子無識人之明?
那是要被人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