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忍不住感歎了聲,這閨女真給力啊!
“賤蹄子,胡說八道什麼!”
劉桂芬一聽,下意識就要給她一巴掌。
馮嬸子眼疾手快,一把將孩子拉了過來,讓劉桂芬的手落了個空。
“好啊你,當著咱們這麼多人的麵兒都敢打孩子,私底下還不知道怎麼虐待老大家的幾個娃娃呢!”
說到這裡,陸晚又哭了起來。
直接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那淤青交錯的手臂來。
“嬸子們,真不是我胡說八道,是我婆母她總是打我,你們看我這一身的傷……”
“自從我男人去參軍打仗死後,我和幾個孩子就沒吃過一頓飽飯,按我朝律法,戰死的將士每月有三百錢的補貼,可如今拿錢,都叫婆母拿去了,我是一分都沒見著的。”
“我吃點兒苦沒所謂,就是可憐了我夫君的三個孩子,怕是沒辦法長大成人了。”
陸晚一邊說一邊哭,那叫一個肝腸寸斷,傷心至極。
這一哭,更是哭到所有嬸子們的心坎兒裡去了。
雖說陸晚平日裡對幾個孩子不好,在大石村的名聲也不好,可人的共情能力是很強的。
她們可以不同情陸晚,但卻沒辦法不同情幾個孩子。
尤其是在知道陸晚為了不賣掉自己女兒,和劉桂芬對抗時,就更是覺得,其實陸晚不壞,就是蠢了點兒而已。
她那哪裡叫蠢,分明就是舔狗加戀愛腦。
病得不輕,已經沒得救了。
陸晚的父親是隔壁村子的大夫,醫術不錯,口碑也不錯,與人和善,若是遇到苦難人家,他連診金都不會收。
大石村的人,基本上都受過陸晚父親的恩惠。
所以大多數時候,她們其實也還是很願意幫她一把的。
這年頭,熱心腸的人還是有的。
尤其是當她們聽到趙元烈戰死後每個月的撫恤金都被劉桂芬握在手裡後,更是怒火中燒。
大雍律法有嚴格的規定,戰死的將士每月會有三百錢的撫恤金,而這筆撫恤金是單獨歸妻子所有的,一直到所有孩子都成年後才會停止發放。
若還未成婚,則這筆撫恤金才會落到父母兄弟的頭上。
而今陸晚一拖三,孤兒寡母的還在趙家伺候一家老小,他們居然還將撫恤金都給吞了,現在更是要賣掉陸晚的小女兒來給一家子換糧食吃。
簡直太不是個東西了!
“大嫂,話不是這麼說的吧,你這一大家子都住在婆母這裡,吃婆母的用婆母的,全靠婆母一人養活你們娘四個,不過是幾百錢的撫恤金罷了,難道你們還能不吃不喝了?”
莊氏可不愛聽這話,但唯獨二房媳婦李氏沒有開口,隻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因為她知道,陸晚丈夫的撫恤金,其實都到了她男人的手裡。
“三弟妹既然這麼說,那我們就去請裡正大人過來評評理,實在不行,咱們就去縣城的官衙上問一問,問問這個撫恤金到底是歸婆母所有,還是歸我所有。”
陸晚一邊哭一邊說。
彆說是去縣衙了,就算是去將裡正大人請來,這事兒劉桂芬也是不占理的。
律法規定的事情,就應該遵循律法。
每月發放撫恤金,連縣衙裡的人都不敢獨吞,那劉桂芬也就是仗著陸晚先前好說話好欺負。
這才有這麼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