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氏這幾天煮飯已經煮冒火了,眼看著水缸裡的水已經沒了。
大喊著:“娘,咱們家今天已經沒水了,趕緊讓四清去打水啊,不打水咱們全家就等著餓死渴死啊!”
“招娣盼娣那兩丫頭也真是夠懶的,水缸裡沒水了都不知道,我看那倆賤丫頭就是存心想要渴死咱們的!”
莊氏抱怨著。
正巧二房路過,往裡頭瞥了一眼,莊氏一身亂糟糟的,還邋裡邋遢的,眼裡閃過一抹嫌棄和鄙夷。
尖細著嗓子,慢聲慢氣地說:“弟妹莫不是忘了,大嫂早就分家分出去了,如今這家裡,怕是沒人去打水了。”
莊氏這才反應過來。
是啊。
大嫂已經分家分出去了,所以現在這家裡大大小小的活兒都落到了自己身上。
莊氏皮笑肉不笑:“是啊二嫂,所以現在是不是得你們去打水了?”
“你總不能讓我們三房啥都乾,你們二房啥都不乾,就等著一張嘴吃吧?”
莊氏說這話的時候,卻忘了以前陸晚還沒分家的時候,他們也是這麼過來的,現在這事兒落到自己身上了才知道有多難受。
二房李氏嗤笑了聲,帶著對她毫不留情的嘲諷說:“我可是為趙家一口氣生下三個兒子的人,我夫君是秀才,將來高中狀元也是說不定的。”
“難道你還要我這個未來的狀元夫人去排隊給你打水不成?”
現如今陸晚被趕出家門去了,李氏是徹底不裝了。
原先還是有幾分矜持在的,在她眼裡,莊氏和陸晚一樣粗鄙不堪,是上不得台麵的。
“你!”
莊氏被她一番話給氣到了,雙手叉腰說:“就你還狀元夫人,也不瞧瞧自個兒什麼樣兒!”
“成天學著城裡夫人們的模樣抹粉擦紅地打扮,還真以為自己能當上狀元夫人了不成?”
莊氏繼續冷笑,持續開大輸出:“他若能高中狀元早就中了,也不至於到了如今這個年歲還是個窮酸秀才!”
莊氏的話,算是戳到了李氏的痛處了。
雖說趙元啟是大石村這麼多年來唯一的一個秀才,可他除了考上秀才之外,似乎就沒有彆的了。
可偏偏還端著自己的文人風骨,自認為將來定有一番大作為,故而是誰都瞧不起的。
這村裡也沒少人說閒話。
無非就是說劉桂芬將趙家所有的銀錢都拿去供趙元啟讀書科考,可這麼多年了還是一點兒好消息都沒。
李氏自然也是知道的,就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而今卻被莊氏赤裸裸地說了出來,像極了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臉上,將她扇了個清醒。
“莊如煙,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夫君有才能,嫉妒我能一口氣生三個兒子,而你隻能生出個賠錢貨,這麼多年來肚子也是半點兒動靜都沒!”
“那隔壁村不下蛋的老母雞都下蛋了,你除了給趙家添了一兒一女,你還能乾啥?”
李氏將莊氏貶到一文不值。
先前陸晚還在時,二房三房都是同氣連理,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去針對陸晚的。
這陸晚一分了出去,矛盾立馬就被激化了出來。
“你說誰是不下蛋的老母雞呢?”莊氏頓時怒不可遏,那架勢像極了下一瞬就要衝過去打人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