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怎樣,這麼大的縣城,他就不信還沒有第二個比他更厲害的武習先生。
“趙陸氏,是我唐突了,原先沒有與你們說好這件事情。”
程縣令坐了下來,也沒去管跪在地上的程嘉衍。
笑嗬嗬地對陸晚說:“犬子德行有缺,的確是我這個當父親的沒有管教好,我希望犬子能跟隨趙陸氏你去鄉下生活一段時間,好好磨磨他的心性和脾氣。”
陸晚嘴角一抽。
“貴公子嬌生慣養,怕是吃不了鄉下的苦,程縣令您看……”
要不收回成命吧。
“我不!”
“爹,我才不要去那破鄉下,打死我也不去!”
“好,你今日要是不去,我馬上打死你!”
程縣令掏出自己的鞋底子就往程嘉衍身上招呼。
陸晚趕緊攔住,又說:“這城裡還有彆的武習先生,實在是我家還有三個孩子要管,他若跟我們去了,也隻能是挨餓受凍的……”
這明顯就是在她麵前上演苦肉計啊。
她可不想收了這麼個祖宗去。
“餓就讓他餓著,冷也冷不死他,他就是好日子過太多了,不知道民生疾苦,若是能讓他體驗一番,最好不過。”
“你也不要客氣,讓他洗碗劈柴,挑水挑糞,儘管讓他做了去。”
“……”
她忽然覺得這程縣令好像有點兒聽不懂人話。
“你們也彆先著急拒絕,我知道他脾氣不好,道德也不好,沒指望他能有多大出息,就是想讓他吃吃苦。”
“當然,我會以桐芳書院的名額,外加一個月二十兩銀錢作為補貼,趙陸氏,你看如何?”
此話一出,連俞子衡都跟著驚訝了。
桐芳書院的招生名額已經滿了,名額一旦滿了之後,就不會再收錄學生進去。
就算是用錢,也進不去。
“我看這小子年齡也不小了,若是能進桐芳書院,將來也能多一條路,趙陸氏,你覺得呢?”
陸晚心中一動,看向了四清。
“四清,你覺得呢?”
四清握緊了手。
村裡的徐先生也曾提到過好幾次,說他可以去縣城的桐芳書院讀書。
可桐芳書院束脩高昂不說,還很難進。
“也不在你家多待,年前我就會來把他接走,以後若是你覺得他行了,我再送來,如何?”
“也好。”
還未等陸晚說話,趙元烈就應了下來。
他拉過陸晚,在一旁小聲說:“天耀也在桐芳書院,四清若是去了,二人也能作伴。”
陸晚是個聰明人,他這般一說,心中自然明白。
書院裡的霸淩常有發生,但先生們一概不管,那是孩子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解決。
上回趙元烈去,就曾聽陸天耀提過那麼一嘴。
“我記得,你娘家是清水村陸家的,好像有個叫陸天耀的孩子也在桐芳書院裡,明年的束脩,我一並免了,趙陸氏,你看這樣可以嗎?”
程縣令的態度已經很好了。
雖說陸晚現在不缺那點兒銀子,但誠意擺在這裡。
對方是官,自己是民。
不論任何時候,都不要去賭一個人心的善惡程度。
“好。”
“爹!”程嘉衍此時,感覺自己天都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