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察覺到陸晚打量的目光,她顯得更加局促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陸晚收回目光,並沒有過多在意。
“那姨母來雲縣找我娘,是希望我們給你們一筆安身立命的錢,還是如何?”
大概是沒想到陸晚說話這麼直白,鄭淑蘭倒是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她拖家帶口來的時候就聽說雲縣有個女商人叫陸晚,她一聽這名字很是熟悉,挨家挨戶打聽這才摸到了他們的住處。
沒想到他們口中的那個女商人就是自己親妹妹的女兒,更沒想到他們現在的日子居然過的這麼好了。
當初她成婚的時候,嫁的可是十裡八鄉最好的一戶人家了,她妹妹嫁的是個郎中,倒也中規中矩。
不過那郎中家裡清苦,雖有手藝傍身,但以後的日子肯定是不好過的,之前沒她好過。
這就是鄭淑蘭當年的想法。
可現在呢,事實證明,鄭賤女的日子比她過得好的多了。
鄭淑蘭摸不清陸晚的想法,看她對自己也不是很熱絡的樣子,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想了想說:“我瞧你們這院子這麼大,還有一邊的廂房是空著的,就打算暫時先住下來,等穩定了我們在搬走。”
“我同你娘十多年未見了,想念的緊,也想好生敘敘舊。”
“所以姨母是想要帶著你家這麼多人,全部住在我娘家?”
陸晚冷笑開口。
“暫住,隻是暫住,不會住太久的!”
鄭淑蘭連忙說著。
“不會住太久是要住多久?”
“你這孩子……瞧你把話說的這麼生分做甚?咱們可是一家人呢。”
鄭淑蘭臉上的笑意快堅持不住了,嘴角輕輕抽搐著。
“一家人?”陸晚滿臉疑惑地看著鄭淑蘭:“姨母這話倒怪,我娘與姨母都已經各自成家,既然已經成家,那便是兩家人說兩家話了。”
她又笑了笑,接著說:“我如今願意同你們講,那是看在娘的份上,你是娘的親姐姐,若你有難,我倒也願意拉你們一把。”
血濃於水,不過如此罷了。
“可若是來打秋風的,企圖在我家長住,得讓我娘來伺候你們吃食穿衣,打著一家人的幌子吸我們陸家的血,占我們一家人的便宜。”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了,你這樣的姨母,我不認也罷的。”
“閨女……”
陸晚這話說的夠明白,也夠絕。
趨吉避凶,人之本能。
人總會在下意識的時候選擇對自己有利的一方。
他們家現在的日子是好過了,外人眼紅再正常不過。
願意拉他們一把,那是老娘她是娘親姐姐份兒上,若是什麼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親戚,更是有多遠滾多遠的。
陸晚朝自己娘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她不要害怕。
有她在,任何人都彆想把娘欺負了去。
什麼賤女不賤女的,那是她娘,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娘!
鄭淑蘭臉上的笑容是徹底掛不住了,眼瞧著她說不出話來的樣子,陸晚就曉得自己是說中了。
她是根本就沒打算離開過,而是要一直住在這裡。
打著親姐妹的名義,好讓他們全家都伺候他們去。
當真是白日做夢。
怪不得今日他們說有人在打聽自己,合著就是他們這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