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春旺心裡是止不住的酸澀。
爹娘知道他想去,也知道他不舍,卻還在一直鼓勵他向前走,他捏緊了筷子,咬著牙,心中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好好活著。
不能讓爹娘傷心,隻要活著就會有希望,就算是當個雜役兵也沒關係的,隻要將一件事情乾到了極致,不也照樣能活出個人樣來麼?
他也老大不小了,從來都是爹娘在操心他,以後等爹娘老了,爹娘就是他最快樂的‘包袱’。
“男娃子,哭個啥?沒出息!”
春旺爹沒好氣地拍了拍他的腦袋,春旺娘則是轉過身偷偷抹了把眼淚。
趙元烈見狀,知道春旺是鐵了心要跟著他一起去的。
“你們放心,雖說我趙某並非是有大才能之人,但既然你們肯放心將春旺交給我,我便會儘了全力照顧這個孩子。”
“多謝,多謝……”
春旺娘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隻一味地道謝。
“好了好了,快吃吧,飯菜都快要涼了。”
陸老娘笑著,大家都聚在院子裡,談天說地,談現在,聊未來。
他們都對未來的日子充滿了希望,當走到了黑暗的儘頭時,迎接他們的,是黎明。
吃完飯,大家都幫著把院子收拾乾淨。
苗翠花在屋子裡收拾陸天耀的東西,貼身的衣物總歸是要多帶幾天的,還有一路上所需的乾糧銀錢,都不能少。
“娘,彆收拾了,夠了。”
他要前往知州府參加考試了。
此後他便要一路南上,歸來便不知是何時了。
“你這一去,不知何時才會回來,冬天的衣裳也總歸是要帶的,好在娘前些日子就去買了棉花,給你做了棉衣。”
“你小姑說,四丫的親人可能就在南方,她早早給你打點好了一切,你隻管帶著四丫去。”
四丫一直留在雲縣不是個事兒,根據她身上留下的那塊兒玉玨,從縣衙失蹤人口登記的案冊上查到,四丫的父母大概是在南方。
正好他好一路南上,最後會停留在何處她也不知曉。
反正,她兒能飛多遠就飛多遠吧。
“你帶著四丫身上的信物,去找她的父母,你小姑給你買了輛馬車,還買了兩個打手,你一路帶著,總歸安全。”
這前去考試的學子不知多少,若是遇到心術不正心懷不軌之人,難免要受罪,更彆說此一去路途遙遠,再遇上一些山匪馬賊一類的,就更是麻煩了。
好在前去考試的學子都是受官府保護的,學子們隻要前往考試,官府便會派人提前肅清,為各方學子們開路。
“……”
天耀沒有說話,隻是抱著天明安靜地看著娘在那兒忙來忙去的。
小天明很快,約莫是知道哥哥要走了,胖乎乎的小手不舍地抓著天耀的手,咿咿呀呀地喊著。
“哥……哥哥……”
他還小,口齒不清地喊著,天耀眼睛驟亮:“娘,天明喊我哥哥了!”
“娘,天明會喊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