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管事幾乎沒有開口說過話,更沒有告訴陸晚,要來見的人正是慶王的發妻。
“民婦陸晚,拜見王妃娘娘!”
陸晚是個識趣兒的人,知道什麼時候該跪,什麼時候不該跪。
還沒等到那圍屏後麵的人開口,卻隻聽到她壓抑的咳嗽。
陸晚眉心一動,看來這位王妃娘娘,當真如外頭所傳的那般,病體羸弱,常年深居王府後院之中,鮮少出門。
待那咳嗽聲停下,才聽得圍屏後麵落下了聲音。
“宣義夫人不必多禮,請起賜座吧。”
侍女搬來了一把雕刻著夔龍紋的木椅,光是這樣一把椅子,便是普通老百姓不吃不喝一年都買不起的。
慶王府中處處透著奢華。
按照大雍親王以及郡王藩王等製度階梯,慶王乃親王級,他原先在上京城的王府,占地足有八十畝地。
可如今他貶滄州,地方王府受限,占地麵目則不得超過五十畝。
即便如此,如此大的王府,已經很是壯觀了。
而慶王受無詔不得回京的限製,就算是這王府修建得再繁華,遠離皇城政治中心,又有什麼用?
永遠都不過是個地方親王罷了。
“多謝王妃。”
落了座,侍女也並沒有將圍屏扯下,寢屋之中極儘奢華。
圍屏那頭的人輕咳了聲,嗓音倒是溫柔的。
“宣義夫人不必緊張,此番邀你前來隻為共賞宴席,不為彆的。”
陸晚很意外,她以為像慶王那樣陰狠毒辣的人,他的妻子必然也是凶悍的,不曾想開口卻是這樣的溫柔小意。
“是。”
陸晚堪堪應聲,知道自己一旦進入了這王府,命就捏在了慶王的手上。
這唯一的突破口,大概就在這位王妃的身上了。
“民婦聽聞王妃身子抱恙,可否讓我瞧上一瞧?”
圍屏後頭沉默片刻,隨即圍屏撤下,露出那張明明年輕,卻十分病態的臉來。
初見她時,陸晚隻覺得《紅樓夢》的林妹妹也不過如此罷了。
病容懨懨,卻又生得極為貌美,姿容皎皎堪比天上明月,水中芙蕖。
陸晚一時看得失神,惹得她身邊的侍女不快。
“宣義夫人這般盯著王妃作甚?”
魏明簌抬手製止:“無妨。”
她的手搭在了魏明簌的手腕上,細細感知著,實則卻是打開了係統身體檢測功能。
隨著腦海中一聲輕響落下,陸晚對魏明簌的身體狀況已經了解了。
“王妃心中積鬱良久,早年時身體又落下了病根。”
滄州苦寒,風沙又重,養不活這樣的嬌花。
魏明簌苦笑:“實不相瞞,此番讓你前來,便是想要你替我瞧一瞧我這身子還能撐多久?”
這些年慶王為她尋了不少名醫,幾乎所有的大夫都說,她身子虧損嚴重,治不好。
哪怕他們言語遮掩,魏明簌也能聽出來那話裡的意思,自己活不久了。
“王妃年輕,加以調養自然可長命百歲。”
她隻當陸晚這話是在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