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現在的鬼主意肯定多,聽聽也無妨。
“與其說他是來借糧的,倒不如說他是來打劫的,既然是來借,那就拿出誠意來,這來借糧還空著手來,他這不是空手套白狼是什麼?”
“咱們一旦答應借了,來年那老東西一定不會還。”
小海棠一點兒都不客氣地說著,反正楊榮昌聽不到,也無所謂。
楊榮昌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多多少少也都了解了,說得好聽借十萬斤,來年還十五萬斤,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借糧還借出高利貸來了。
“你說得有道理。”
“所以與其借糧,咱們不如賣糧。”
小海棠雙眼亮晶晶地泛著光,接著說:“他在晁縣幫著慶王斂財,自己也做了替人開後門買官的勾當,想來是沒少賺的。”
“單是他在晁縣修建的園林,都不知道價值多少個十萬斤的糧食了,所以咱們就高價賣給他們,嬸子覺得呢?”
楊榮昌可不缺錢,作為慶王的狗腿子,這個時候慶王是幫不了他的,交上去的糧食,大多是要充當軍糧的,軍糧可是萬萬不能馬虎的。
稍有不慎,軍隊出現了問題,就要問責他們這些當官的,人頭落地那是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的事兒。
“可是我們現在並不缺錢。”
“我們是不缺錢,但修建城牆需要錢,建糧倉需要錢,鍛造兵器也需要錢,嬸子不是說,雲縣太平不了多久了嗎?”
“所以咱們何不趁機撈一把大的,用以壯大雲縣,若是將來雲縣真的遭難,咱們也能有抵擋之力。”
他們生在雲縣,長在雲縣,雲縣就是他們的家,家在哪兒他們就在哪兒。
四清哥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不是嗎?
“你說得有道理。”
陸晚會心一笑,這想法還真是與她不謀而合。
“楊大人,我都說了這事兒不是我能做主的,你也知道,咱雲縣的糧食都是宣義夫人帶著人種出來的,你這要借糧,也該去找宣義夫人商量,而不是我呀!”
程縣令現在是個會踢皮球的,反正死活不鬆口,楊榮昌也沒法子。
他要敢找陸晚早就去了,何必來找程博。
那還不是因為以前把陸晚得罪了,如今她授封,自然不敢去,倒也不是他這個官兒低於陸晚,主要是這氣勢上就輸了好幾個頭。
“你才是雲縣的父母官,這雲縣你說了才算,她一個女人家說了不算!”
“難不成你堂堂一個縣令,還真要叫一個女人騎到你頭上去了?”
“程大人,楊大人。”
這話剛落地,陸晚的嗓音就飄了過來,楊榮昌後背莫名一涼,尋思著剛剛的話陸晚應該沒聽見。
這娘們兒怎麼走路都不帶有聲音的?
過來也不打聲招呼。
“咱們兩縣相鄰,如今晁縣有難,若是不幫也有些說不過去。”
楊榮昌立馬笑容滿麵:“到底是宣義夫人深明大義。”
陸晚挑眉,如今深明大義這個詞兒,也算是用在自己身上來了。
“宣義夫人放心,這十萬斤糧食也不是白借,等到了來年糧食收成之時,我便還你們雲縣十五萬斤糧食,怎麼著你們雲縣都不虧的。”
還?
他這個人說話可從來都是說話不算話的,他說還那肯定就是不還的。
再說了,他們是同僚,這都是為國之事,談得上什麼還與不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