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昭大喜,然後又轉向了趙光義,無比虛偽的客氣道:“叔父,倘若不棄,也和小侄們到附近的班樓共飲幾杯如何?”
深恨宋琪,趙光義也沒猶豫,馬上就哼道:“不必了,你的這幾位朋友,不夠格和我一起飲酒!”
傲氣十足的說完,趙光義還一甩袖子,背著手直接走向了客棧的櫃台,腦袋昂得幾乎可以看到鼻孔,陳從信等隨從趕緊跟上,趙德昭則多少有些尷尬的說道:“叔寶先生莫怪,德裕兄也彆放在心上,我叔父有時候的脾氣是有點大。”
深知趙光義為人的宋琪冷笑,安德裕則揮手表示沒有關係,趙德昭也不想繼續節外生枝,忙邀請安德裕父子一起出門,領著眾人趕往附近不遠的班樓。
也還是到了這個時候,梁周翰才上前了一步,在趙德昭的身邊低聲說道:“大王,王爺怎麼會親自到一家客棧裡?”
“肯定是有重要人物想要籠絡。”宋琪馬上就回答道:“這是二王爺素來的習慣,發現有值得籠絡的人,他一般都會親自登門拜訪,以此彰顯他對人才的重視。”
“不管他。”趙德昭低聲表態,又說道:“今天最重要的是把酒喝好,喝高興。”
再次來到了班樓後,趙德昭這次總算是碰上了一個空閒的雅間,可是讓趙德昭意外的是,自己才剛吩咐夥計好酒好菜儘管一起上,安德裕父子就已經再次向自己作揖行禮,恭敬說道:“草民見過本朝大王。”
“咦?你們怎麼知道我身份的?”趙德昭詫異問道。
開口回答的是安大郎,說道:“稟大王,幾天前草民到啟聖院參加省試時,見到大王你以考官身份監督考試,所以就知道了你的身份來曆。”
“你真去參加省試了?”趙德昭更是大奇。
安大郎點頭,又恭敬說道:“原本草民是想陪同父親一起守孝的,但是父親聽了大王的見解後,覺得我們父子對義祖父的最大孝順,的確是儘可能讓他揚名天下,順便儘早報效朝廷,為民造福,所以草民就尊崇了父命,參加了這次省試。”
“原來是這樣。”趙德昭恍然大悟,然後又埋怨道:“既然你在考場裡看到了我,為什麼不和我打一個招呼?讓我儘可能給你一些照顧啊。”
“回稟大王,省試是朝廷的掄才大典,所以草民雖然認出了大王,但是不敢開口相認,以免破壞省試的公平公正。”安大郎回答得益發恭敬。
趙德昭滿意一笑,先是親手攙起了安德裕父子,又向安大郎問道:“那你這科考得怎麼樣?感覺如何?”
“回稟大王,還算不錯。”安大郎如實回答道:“草民鬥膽,覺得這一科應該有點希望。”
“那就好,那就好。”趙德昭連連點頭,又鼓勵道:“如果這一科沒有考上也彆灰心,下一科繼續努力,你還年輕,將來有的是機會。”
“謝大王賜教,草民銘記在心。”
安大郎回答得依然十分恭敬,趙德昭再次滿意點頭,又要求安德裕父子坐下說話,安德裕父子開口推辭,但趙德昭堅持讓他們與自己同席而坐,然後介紹道:“德裕兄,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梁周翰梁元褒,這位是宋琪宋叔寶,他們都是本王的左膀右臂。”
“見過二位先生。”安德裕很客氣的行禮,說道:“在下字益之,是洛陽府人。”
自我介紹後,安德裕又隨手一指自己的兒子,向初次見麵的梁周翰和宋琪介紹道:“這是小犬安守亮,大郎,快給兩位前輩見禮。”
“見過二位前輩。”
“這麼年輕就一表人才,難得……。”
“啥?德裕兄,你再說一遍,你的公子叫什麼名字?”
趙德昭突然象殺豬一樣的叫喊起來,打斷了梁周翰與安德裕之間的客套話,再接著,楞了一下後,梁周翰同樣把目光飛快轉向了安德裕的兒子安大郎,滿臉震驚的問道:“德裕兄,你的公子是叫什麼?”
“小犬安守亮,怎麼了?”安德裕奇怪的反問道。
震驚到極點的表情,同時凝固在了趙德昭和梁周翰的臉上,先是又看了看僅僅隻有十七歲的安守亮,然後再互相對視時,趙德昭和梁周翰一起看到了對方眼睛中的匪夷所思神情。
“砰!”
意外又生,伴隨著雅間房門被人粗暴撞開,又黑又胖的趙光義直接衝了進來,還一把抓住了安德裕,急不可耐的說道:“德裕先生,剛才是本王有眼無珠,不知道你就是安守亮安大才子,是本王有眼不識泰山!”
飛快說完了這句話後,趙光義還又衝趙德昭開起了火,咆哮道:“德昭,你是乾什麼吃的,既然早就知道德裕先生就是安守亮安才子,為什麼還故意隻叫他的表字?害得本王認錯了人!”
“叔父,你確實認錯人了。”趙德昭苦笑出聲,指了指真正的安守亮說道:“德裕先生的這位公子,才是真正的安守亮。”
看看年齡與趙德昭相仿的安守亮,趙光義的嘴巴幾乎張脫了臼,才智過人的安德裕則立即猜到了其中蹊蹺,不動聲色的說道:“大郎,吃水不忘挖井人,要記住,是本朝大王替我們父子指點迷津,為父才命令你去參加這次省試的。”
“父親放心,大王深恩,孩兒一定銘記在心。”安守亮回答得十分鄭重。
PS:安德裕和安守亮,中國曆史上極其罕見的父子狀元之一!更神奇的是,曆史上安德裕中了狀元後,僅僅隻隔了三年時間,他的兒子安守亮就又拿下了頭名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