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壓下怒火，又看了一眼夏瑜。
被廢了精神核的向導，必定要調往勤務部。
這個向導縱然想護著她，也不可能時時刻刻跟在她身邊。
他沉著臉，不再說話。
空氣中還殘留著些微的精神力波動。
一些哨兵在夏玨釋放精神力後，就沒心情再看這場鬨劇了，都敞開精神海，捕捉向導的精神力。
夏玨收斂精神力後，一時之間，整個食堂落針可聞。
就在這時，食堂門口的腳步聲打破安靜。
伴著走節奏感的敲擊聲，銀色長發的男人內穿銀色與黑色交織的作戰衣，外披一件白色風衣，將本就挺拔的身姿襯得越發高挑冷凝。
他感覺到了食堂內殘存的精神體波動。
“這是發生什麼了？”
男人的聲音就像流動的溪水，緩慢冷靜又動聽。
夏玨先行開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陰陽怪氣，“怪不得能讓向導在自家基地被人挖了精神核，你們基地的哨兵，就是這樣對待向導的？”
進門的時候，商硯樞一眼就看到了被圍在食堂中央的夏瑜。
他不解地皺眉，在周圍隨便盯了個人，“發生什麼了？”
麵對基地等級最高的SS級哨兵，同時又是最高指揮官，暫時還沒有人敢在他麵前說謊。
不幸被他逮到的人隻能一五一十地把剛剛發生的事情給商硯樞講一遍。
商硯樞本就神情淡漠，聽了事情發生的始末，表情好似沒有變化，卻讓人莫名覺得壓抑。
他看向鬨事的哨兵，“剛剛，是你對夏瑜向導不敬？”
在總指揮官帶有壓迫感的眼神之下，哨兵終於開始心慌，忍不住辯解，“指揮官，夏瑜她現在已經不是向導了……”
這時，夏瑜終於有機會說話。
她從夏玨身後探出身子，“誰告訴你，我不是向導了？”
“啊？”哨兵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不理解他剛剛聽到了什麼。
難道人真的可以不要臉到這個地步，哪怕精神核沒有了，再也不能給哨兵疏導了，還要占著向導的名頭和待遇？
哨兵對向導有著天然的感應，但夏瑜自從失去了精神核，即便沒有隔絕向導素的屏蔽器，她的向導素也難以被察覺。
商硯樞也向夏瑜看過去。
站在這個角度，他應該看不到她。
她被夏玨擋住。
但現在，她主動探出頭。
接著，夏瑜從夏玨身後走出來，看向一直在找茬的哨兵，目光裡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虛，“誰告訴你，我不是向導了？”
F級彆的向導，也是向導。
“怎麼可能？”質疑聲此起彼伏。
但旁邊不乏有機靈的人，打開光腦查詢基地內工作人員名單。
夏瑜的頁麵明晃晃地寫著：F級向導。
看到這一消息的人都瞪圓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縱然這等級低的離譜，比普通人也強不了多少，但有這一等級，那在身份上就是向導，而不是普通人。
商硯樞察覺到周圍不少人驚訝中又帶著迷茫的眼神，突然覺得有些頭疼。
曾經是S級向導時，她如星耀般矚目。如今變成了F級向導，仍舊處在風雲中心。
真不是一般的能折騰。
他掃了一眼站在那裡的夏瑜，按捺住扶額的衝動，“安爾賽挑釁向導，詆毀謾罵，罰關禁閉一周，一個月內不得參與任何行動。”
安爾賽有些不服。
但對上商硯樞，這位基地最高指揮官的目光，他又不敢反駁，隻能立正，“是。”
商硯樞這才看向夏玨。
比起性情跋扈但又意外簡單的夏瑜，她這位哥哥明顯更難對付。
“是我沒管教好手下，我這樣處理，夏玨向導可還滿意？”
夏玨沒有異議。
商硯樞的處置還算中正，而且這到底是彆人的地盤，他不好管得太過。
“商指揮的處置我沒意見，隻是有一句話想問總指揮。”
“你們就是這樣對待，無法再任職的向導的嗎？”
“我想知道，如果向導不能為哨兵疏導了，便再也得不到尊重，還要承受謾罵和羞辱，那向導究竟是人，還是隻為疏導哨兵而存在的機器和消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