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紅梅沒好氣地撂下一句:“死腦筋!”
轉身去了廚房。
一進去,丁誌鋼看向她,嶽紅梅搖了搖頭,丁誌鋼眼裡閃過失望。
丁建設沒回來吃飯,找丁念君去了,嶽紅梅為此很高興,她就喜歡家裡幾個孩子圍著君君轉。
丁建國則多看了丁果兩眼。
他覺得丁果知道這些心裡應該不好受。
四年前就是這樣,那時丁果經常注視著他們跟念君打打鬨鬨,眼底充滿渴望,又有些落寞。
不過那會兒年齡小不懂這些,隻覺得這個從鄉下回來的大姐一身土腥氣,跟她在一起很丟人,沒人願意跟她玩。
後來長大了才明白,她是很想親近這些兄弟姐妹的。
不過昨晚她那麼對待念君,他們怎麼還能跟她親近起來。
若她還能變回以前那個大姐,說不準哪天大家也都願意跟她說話了。
吃過晚飯,丁建國進屋拿衣服準備去洗澡,突然在房間裡喊了起來:“我衣服咋沒洗?”
他拿著臟衣服大步出來,不滿地看了丁果一眼,轉頭跟嶽紅梅道:“媽,我衣服沒洗,屋裡衛生也沒打掃!”
嶽紅梅正在收拾桌上的碗筷,沒好氣道:“我也是剛下班,下了班急急忙忙給你們一家老小做飯,你問我問誰去。”
說著也看了眼丁果。
她比誰都希望丁果能跟以前一樣把家務活包了,這樣她也能輕鬆輕鬆。
瞧,吃完飯一撩碗就坐回沙發上吹風扇去了,這腚就那麼沉。
丁建國麵色沉了沉,走到丁果旁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沉聲道:“大姐,我想我應該跟你談談。”
丁果:“有屁就放!”
丁建國:……
他深吸一口氣,壓著怒火道:“你在家閒著沒事,幫媽打掃打掃衛生,給大家洗洗衣服不行嗎?”
丁果撥弄了兩下因為粗糙有點炸毛的短發,道:“我閒著沒事閒著多好,乾嘛要打掃衛生,給你們洗衣服?”
她抬眼:“丁念君在家乾活嗎?”
又攀比,又攀比!
丁建國怒道:“君君乾不乾活跟你有關係嗎?”
丁果起身,啪的一個巴掌甩過去:“我乾不乾活跟你有關係嗎?一個沒擔當的廢物也來指責我,你算個什麼東西!”
丁建國除了感受到臉頰上傳來的火辣疼痛,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因是家裡長子,父母看重他,弟、妹們尊敬他,從小到大彆說挨巴掌,連一指頭都沒挨過,誰承想今天倒是讓這個隻比自己早出生十分鐘的大姐甩了一巴掌。
“丁、果!”丁建國臉色漲紅地一聲怒吼,目眥欲裂地瞪著丁果……繼續瞪著丁果。
此刻他感受到了丁建設昨晚的那種鬱悶:莫名其妙的畏懼和不想承認。
倒是丁誌鋼惱了,怒喝道:“丁果,怎麼又動手打人,沒完了是吧!你的教養呢?”
嶽紅梅剛端著碗筷進了廚房,聽著動靜趕緊出來,就看見大兒子被打了,正憋的滿臉通紅,她心疼的心尖尖都在顫,但丈夫已經介入了,她便壓著氣轉身去投涼毛巾,身後傳來丁果慢悠悠地聲音:“抱歉啊,從小沒有爹媽教,沒學會教養這東西!不過你們也不用想著教我了,我已經不需要了。”
夫妻倆表情一僵,心口雙雙一顫。
饒是再不喜這個大女兒,這話還是戳了他們一下。
然後,想嗬斥她,幫大兒子討回公道的念頭就這麼消散了。
丁果甩了甩手腕,看著丁建國瞬間腫起來的臉,囂張地冷笑一聲,準備回屋。
回屋前她想了想,伸手將風扇拔下來拎著,看向丁香,璀璨一笑,熱情邀請:“小老六,今晚回臥室睡嗎?”
丁香還沉浸在丁果又發癲打人的懼意裡,冷不丁被點名,沒來由一瑟縮,下意識搖了搖頭,甚至對丁果喊她‘小老六’都沒出聲反駁。
“太好了,繼續保持!”丁果沒什麼心理負擔的哐當關門、反插,吹著風扇半躺到了床上。
外頭傳來嶽紅梅不滿地嘟嘟囔囔的聲音:“看給打的,這下手也太狠了!”
丁建國倒是沒像丁建設那樣把自己憋哭,他隻是心口發堵,他這邊堵了,在丁果的收入列表上就開始了一輪瘋狂輸出,連同丁家其他人,滾的那叫一個快。
他接過毛巾自己敷著臉,沉聲道:“媽,你幫我把衣服洗了吧,那身白襯衣和淺灰褲子我明早得帶著。明晚不用做我的飯了,我從下班從單位上洗澡換了衣服去車站接肖紅。”
嶽紅梅:“肖紅回來了?”
丁建國點了點頭,捂著臉回了臥室。
丁誌鋼也在旁邊沉著臉,大女兒這個毛病可不好,想著過兩天找個合適的機會跟她談一談。
屋裡,丁果在想著嶽紅梅說的‘肖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