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弘塵把門關好,來到圓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乾。
然後他才鄭重地點頭。
青衫道士整個人僵在窗前,望著斜對麵的笑白醫館,整個人石化。
許弘塵開始給他講起剛才的見聞。
看青衫道士還是沒有反應,便道:“塵鴻道長,你說這件事邪門不邪門?我每次碰見這個陳洛,總會出點意外,是不是他命裡克我?”
青衫道士轉過頭,直視著許弘塵,“劉小四沒死,把錢還給貧道!”
“哈?”
許弘塵剛坐下,用筷子夾了一片藕,還沒送到嘴邊,聽了這話,藕都掉到了桌上。
青衫道士不管許弘塵的錯愕,伸出手。
許弘塵納悶,“可是,我錢都已經給人家了啊,他乾這事兒不是一次兩次,沒失手過啊!”
青衫道士走回圓桌,坐了下來。
“既然孫笑白說,劉小四被吊著最後一口氣,那你們就把事情做得漂亮一些,”塵鴻道長做了一個握緊的手勢,“不要給貧道留下尾巴!”
許弘塵重新夾起一片藕,放進嘴裡咀嚼。
思考了一會兒,許弘塵伸手入懷,掏出一張百兩銀票,放在圓桌上,推到了塵鴻道長麵前。
“道長!”
許弘塵盯著那張百兩銀票,“我想了想,可能姓陳的真是克我,這活我們不接了!這錢,我自己惦!”
塵鴻眯了眯眼。
“劉小四如果活過來,你覺得從他嘴裡,找到你同伴的可能,有多大?”
許弘塵瞬間感覺嘴裡的藕片,淡出鳥來,甚至還有些苦。
“道長,你不厚道啊!”許弘塵斜睨著對方。
塵鴻不解。
許弘塵解釋道:“陳洛這個人盯上的,那是什麼案子?你讓我殺這個劉小四,我本以為是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死就死了,除了五城兵馬司,誰過問?”
塵鴻道:“可能是巧合!”
“絕不可能!”
許弘塵搖了搖頭,“自從上次在嶽氏義莊,我在他麵前掛了麵,我現在最不想跟這個人打交道,邪性,乾我們這行的,不信這個不行!”
說罷,許弘塵站了起來,把桌上一盤沒動過的燒雞,直接拿在手裡。
他用嘴撕下一大塊說道:“這活兒,我們沒乾利索,錢退你!”
說罷,轉身走向門口。
塵鴻道:“二百兩!”
許弘塵頭也不回,“這不是錢的事!”
“三百兩!”
“真不是錢的……”
“一千兩!”
塵鴻說完,已經從懷中,又取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接著翻了翻彆的袖子,又掏出兩張二百兩的。
把這些疊在一起,又推到了許弘塵剛才坐著的地方。
許弘塵這次沒有走動,停在了門口。
他又咬下了一大口雞肉,扭頭看了一眼桌邊的幾張銀票。
腿拔不動了!
許弘塵坐回桌前,對塵鴻道:“塵鴻道長,我是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劉小四死,但你……”
聽到許弘塵這麼說,塵鴻直接伸手拿銀票。
“彆……”
許弘塵按住了那幾張銀票,“這活兒我的手下笨,但我可以給你找點精銳,保證完成任務!”
“明天,我不想聽到劉小四還活著的消息!”
“一定一定!”
塵鴻又走回到了窗前,望著斜對麵的笑白醫館,開始掐指測算。
但他越算,眉頭皺得越緊。
心情很是複雜。
許弘塵大吃二喝,完了把油往身上一抹,拿起銀票,揣進懷裡,把剛才扔在桌上的那半張餅,又拿上,便跟塵鴻告辭。
來到樓下大街,許弘塵圍繞著笑白醫館,熟悉了一下地形。
就要離開的時候,他看到之前進去的很多衛兵們,陸續走出來了一些。
許弘塵納悶。
他沒有辦法進到醫館內看情況,但見這些人出來,立刻悄悄跟上。
跟了半路,發現這些人是回五城兵馬司的。
他就徹底放了心。
之前,陳洛跟著這些人進醫館,進去的有三十人。
陳洛離開後,陸續走了七八個。
現在,又走了十六個。
也就是說,目前守在笑白醫館內,保護著劉小四的官兵,可能不足六人。
對於曾經想搶陳洛十萬兩白銀的許弘塵來說,這點人,他真沒放在眼裡。
更何況是夜襲,讓劉小四死的乾脆一點。
丁煒那筆錢沒有賺到,這一千兩,總能頂上一段時間。
但一想到陳洛,許弘塵就直撮牙花。
這錢,不好掙啊!
突然!
他想到了一個合適的人,眼中閃起亮光。
“當一回二道販子好了!”
許弘塵搓了搓手,腳下不停,他穿街走巷,找到了一個巷子邊的小酒館,一頭紮了進去。
剛進去,就被一個人給攔住。
“喂!”
大漢一把攔住許弘塵,手臂比正常人小腿還粗,像是小山一樣擋住他。
“我找你們大當家的!”
“誰找我?”
一聲粗獷的聲音,從酒館二樓傳來。
“黃大當家的,小的許二狗!”
“不認識,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