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洛的突然拔高聲音,把張三卦嚇得雙腿一軟。
這才想起陳洛,是真的瘋了!
他下意識就想回答陳洛。
可話到嘴邊,張三卦又意識到,這問題裡,藏著一個坑。
如果自己說,耳朵不會搬家。
陳洛極有可能把自己耳朵切下來,用自己說的話,來證明自己的確算得不準,是個神棍。
那麼,彭博陽帶自己離開,自己與彭博陽,就會成為笑料。
但是的話,如果自己回答會搬家,陳洛真敢割自己的耳朵嗎?
尼瑪的陳洛!
這一刻,張三卦快要崩潰了,好像怎麼回答,都是錯!
“老子數到三!三!”
陳洛拔高音量,刀刃貼著張三卦的耳垂。
突然,張三卦感覺一絲冰涼鑽入心中,接著,他就感覺到有滾燙的‘水’順著脖子流淌。
這一刻,張三卦已經瑟瑟發抖。
彭博陽看到陳洛把刀提了一寸,張三卦的耳垂,已經血流如注。
他大聲喝斥道:“陳洛,你要乾什麼?你如果敢傷害他,我必到聖上麵前,參你一本!來人,拿下他!”
阮仲也沒想到陳洛這麼剛,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如果傷害張三卦,事後如何收場,是個問題。
他見禁軍開始往陳洛這邊靠近,各個都把右手握在了配刀上。
他立刻道:“退後,都退後!陳洛,你彆衝動!快把刀放下!”
阮仲伸手示意陳洛把刀還給他。
禁軍自然聽阮仲的,暫時退開。
彭博陽怒視了一眼阮仲,緊張地看著陳洛,卻不敢靠近,他也怕陳洛是瘋子,當麵給他一刀,犯不上。
趙貞等一眾五城兵馬司的人,看著陳洛,一個人衝在前麵,想幫忙卻又感覺無能為力,拳頭攢緊,緊盯著場中變故。
陳洛則仿佛對外界,失去了感應能力。
他盯著張三卦的眼睛,平靜道:“二!”
張三卦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耳朵已經傳來絲絲疼痛,讓他大腦一片空白。
“一!”
陳洛說完,胳膊帶動手肘,就要動手。
“會!會!會!”
張三卦急喊。
陳洛則沒有任何收手的意思,輕擰一下刀柄,用力一挑,噗的一聲,張三卦的耳朵瞬間搬家。
血噴出來,把旁邊的彭博陽嚇得‘啊’一聲,連連倒退!
把除阮仲的禁軍,都嚇得後退一步。
見刀勢變老,阮仲一個側身上去,把陳洛手中的刀,搶了回來。
張三卦捂著耳朵,眼底露出憤怒與驚恐交織的情緒,他聽見了皮肉在耳邊撕裂的脆響。
就像是有人在他耳邊,掰斷了一截嫩藕!
接著就是有人從他耳朵處,往裡灌入了滾燙的岩漿,整個耳道,嗡鳴尖叫……
陳洛平靜地看著張三卦,拱手道:“張先生,你算得真準!”
接著,陳洛就看向一臉菜色的彭博陽,恢複儒雅表情,拱手作揖道:“監正找他是對的,張先生確實準,請!”
彭博陽恢複神智後,盯著陳洛,尖嘯道:“陳洛!”
陳洛淡淡抬眸望著對方。
彭博陽道:“我必麵聖參你一本!你……”
他的話,說了一半,不再繼續,而是走到張三卦身前,查看他的傷勢。
這時。
張三卦似乎才反應過來,他望向地下,尋找那隻左耳。
但陳洛比他快了一步,彎腰將左耳撿起,隨手站起,手中捏著那隻被他切下來的耳朵。
張三卦伸手要去拿。
陳洛看了眼張三卦的表情,低頭又看看那隻左耳,頭也不回,用力將那左耳,扔向後麵仍有餘火的望亭。
左耳在半空中畫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
所有人的目光,追著那隻左耳,沒想到陳洛,敢做這麼絕!
噗!
那隻左耳掉進了餘火中,在這寂靜中,發出滋滋的聲音,仿佛掉進了油鍋中的豬肉。
“你……”
張三卦一隻手捂著左耳處,那裡鮮血直流,另一隻手,怒指陳洛。
陳洛平靜對視。
張三卦轉身就走,彭博陽跟上,一邊往外走,一邊道:“陳洛,你有種!你!有種!”
阮仲看著那兩人離開,站在陳洛身邊,伸手按在陳洛肩膀上,此時,已經不知道說什麼。
輕輕拍了兩下,阮仲帶著人也走了。
趙貞等人趕緊圍上來,心裡竟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有衙役擔憂道:“陳大人,得罪了欽天監,以後,怕是再難在這仕途上前進了!老吳有您送他這最後一程,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陳大人,您剛才不該衝動的……”
“陳洛……”
趙貞看著陳洛,既佩服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