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洛感慨,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句話簡直就是阮仲的寫照。
自己斷然做不到這一點。
一大家子的擔子,太重了。
與阮仲道彆後,陳洛讓阿大與阿三,先回了府,他則前往大理寺,當值。
還沒進大理寺,班念舟就像是聞到了陳洛的味兒,提前跑了出來。
要不是陳洛知道沒有監控,他都要懷疑班念舟是躲在門後,等著自己出現。
班念舟接了陳洛的韁繩,笑著道:“小陳大人您可算來了!”
“小陳大人?”
陳洛愣了一下,以前班念舟可都隻稱呼自己陳大人的。
突然,他想起陳敬南剛才一定是與王保,一起來過。
“啊,是我爹來了是吧?”
陳洛一拍腦門,說道:“你這麼叫,也沒毛病。”
班念舟笑道:“小陳大人,您以後都不用離開了吧?”
陳洛道:“我更得離開了,我爹在家裡管我,還跑這兒來管我,我當然不乾啊,我來,就是給山老,遞辭書的!”
“啊?”
班念舟一聽這個,渾身一激靈。
“小陳大人,您能不能不走啊?小的跟著您,感覺活著特彆有意義。”
“父子在一個衙門,不合適啊,況且,這個逼班,我……咳咳……”
陳洛感覺自己沒了心理壓力後,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恢複過來。
他現在可不想再搞什麼大案,要案,他隻想賺點錢,先把阮仲的義肢搞定。
再想辦法,跟張思柔搭上線。
看看張府什麼情況。
憑陳敬南這個未來的大理寺卿,也不算辱了張府門楣。
來到值房。
陳洛讓班念舟替自己寫一封辭書,班念舟不想動筆。
他就自己來。
班念舟隻好聽話接了紙筆,幫忙寫,邊寫邊道:“小陳大人,其實,同一個衙門,有父子的還少嗎?”
陳洛微笑道:“連裝都不裝的那些人,你真讓我學他們啊?”
“您不一樣!陳大人更是鐵骨錚錚!你們都是好人!”
“打住!”
陳洛一聽好人這兩個字,就頭痛,好人總是被人欺負的對象。
他可不想當什麼好人。
阮仲就是例子。
想想事關陸濟元,陳洛猜,雲景帝對阮仲最大的恩賜,可能就是平調一個文職,甚至,還是個邊緣型的。
京城戰力天花板的存在。
沒有用處後,就像是洗腳布,說扔就扔。
陳洛絕不允許有一天,自己也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他得給未來謀劃。
拿上班念舟寫的辭書,陳洛來到了大理寺卿山重悅的值房。
咚咚咚。
三聲過後,山重悅的聲音響起,“進來。”
陳洛推門而入。
山重悅正伏案疾書,見進來的人是陳洛時,突然笑著道:“我一猜就是你,過來,幫我寫份辭書!”
“哈?”
陳洛一臉懵逼。
他來到山重悅的書案前,把自己的辭書,先呈了上去,完了才道:“山老,您還是找彆人吧,我的辭書,還是念舟幫我寫的呢!”
“什麼?你讓彆人寫的,那我不批啊!”
山重悅原本伸上前的手,直接又抽了回去。
“您這,有點不講道理啊!辭書不都是讓書吏代寫嗎?”
陳洛無語,把自己的辭書,推到了山重悅跟前。
“要我批也行,你幫我寫我的辭書,我就批你的辭書。”
“我去,您擱著繞口令呢?”
陳洛無奈,坐了下來,從一旁的紅泥火爐上,把開了的水,拿下來,把山重悅的茶碗,注上水。
他道:“山老,您還得再待兩年,我父親剛來,您就走,不合適!”
山重悅吹著胡子,瞪了一眼陳洛,“我都八十啦,你非要讓我死在大理寺啊?我想回鄉看看去了!”
“山老的老家是?”
“鏡州。”
“沒聽說過。”
“氣我是吧?”山重悅端起茶碗,吹著浮沫,喝了口水,說道,“你的辭書,還是拿回去吧,在我沒有得到告老之前,我還是能保你一段時間的。”
“什麼意思?”陳洛驚問。
山重悅放下茶碗,“戶部大地震,依著咱們陛下的性子,我覺得你不辭官更好,你這邊辭官,他下一刻,就會把你派去戶部。”
“派我去戶部?”陳洛後背一涼。
厭勝物一案,查死了陶青悠,這個戶部的二把手。
雖說陸濟元沒受太大影響,但知情的他,對自己肯定戒心很重。
真去戶部,那可沒好日子過。
山重悅瞧了陳洛一眼,笑道:“咱們的陛下,就喜歡乾這樣的事,你剛接觸,慢慢就知道了。”
“那我還是彆辭了。”陳洛伸手去抓自己的辭書。
山重悅一把抓走,“你先幫我寫我的,不然,我現在就給你批!”
“你講不講理啊?”陳洛無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