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子理都沒有理給他打招呼的李保長,甚至是過分的連看一眼都不舍得看,而是走到老婦人麵前很是詫異的對老婦人說了一句:"娘,家裡來客人了,我去準備點茶水和飯食。"說完更是很詫異的向場壩東麵的石磨走去。
蠻子對自己的不理睬,李保長李大爺也隻能報以訕訕的一笑緩解一下尷尬,李大爺內心想的:這蠻子一向都是這樣,野蠻人不知禮數不懂規矩我李保長李大爺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見識。
盧隊長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肩扛獵槍壯如蠻牛身高一米八五以上的青年很是感興趣,第一眼就認為這人天生就是當兵的料,我一定要把他帶回去,要不是因為對他興趣濃厚,想看看這個李保長都要客客氣氣禮讓三分的家夥有什麼本事,現在立馬就當場把他給抓起來帶走了。
花開一朵各表一枝,我們不說李保長和盧隊長的那點小九九,繼續說到蠻子這是要乾什麼。
他徑直的走到石磨麵前,這副石磨因為是整個村子共用的比較巨大也很沉重,石磨分上扇和下扇,上扇轉動下扇固定,當時安裝的時候可是叫了好幾個棒棒。蠻子他很誇張的雙腿半紮馬步身子微微前傾張開雙臂環抱上扇,有點滑稽因為石磨上扇太大了他的雙臂隻能抱住石磨上扇的一大半。
我的個乖乖這個蠻子不會是要把這上扇給抱起來吧!李大爺看著蠻子很誇張的舉動想到,這上扇不得有個兩三百公斤,沒有個兩三個壯漢來扛更本就搞不動它,這蠻子能抱得動嗎?(他們這裡一公斤等於兩斤,一斤等於十六兩)
盧隊長更是認定了眼前的蠻子是個好兵;躺在地上的年輕男子也就是張波等於楊東無緣見到這誇張的一幕,因為沒有人搭理他,大家都跟著蠻子往東麵去了,又因為大家擁擠的圍在蠻子和石磨周圍◇張波躺著被人群擋住了更是看不到裡麵的場景,所以很是遺憾,張波同誌不能見證著這奇跡的一幕。
蠻子雙手一緊,腰間發力,穿著的草鞋裸露出來的雙腳可以明顯的看到前掌狠狠的下壓,雙手一使勁一抱再一抬緩緩的把石磨上扇給抱了起來,抱起來還不算完,他又一咬牙又把石磨上扇給舉過了頭頂。
李保長的狗腿子三兒看著此時此景心裡直呼這還是人嗎?我R!還舉著走動,這是要圍著大家全場走一圈,不帶這麼玩的,這不是明顯的欺負實在人嗎?想到之前他還那樣的對待老婦人,他此時很想扇自己幾耳光,冤啊!太冤了!內心裡眼淚汪汪直流。
在三兒自責懺悔的時刻,李保長李大爺和盧隊長等現場眾人都被蠻子的偉力給震撼到了,這他瑪德還是人嗎!這是天神神力啊!
他舉著石磨上扇圍著全場走了一遭,躺著的楊東這時候自然也看到了蠻子那泰然自若的舉著沉重的石磨上扇氣定神閒隨意走動的誇張樣子,2025年的張波也就是現在的楊東是一個從基層一步一個腳印乾到縣長的人物,自然對於這個石磨上扇的份量有個大概的估算約等於後世的600多斤往上;看到現在的蠻子由衷的感歎道:好漢子!西楚霸王扛鼎,也不過如此,古人誠不欺我也!這可比後世的世界舉重冠軍還猛,我這兄長不簡單啊!
蠻子盛世淩人的舉著石磨上扇走完一圈又回到原地,把石磨上扇往邊上一放對老婦人說道:"娘我們磨豆子煮豆花招待客人,我先把石磨掃掃弄乾淨,你去屋裡把泡過的豆子拿出來,一會我推磨你幫我添水放豆子。"
說完不等她娘回答,就自顧自的平靜的拿起石磨邊上掛著的刷把(竹刷把)自己默默的開始清理磨齒上的殘渣,清理完了殘渣他又把石磨上扇給抱起安裝上了石磨下扇,打掃清理石磨的過程他是那麼的輕鬆、自然、隨意,他是這樣的淡定、平靜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像是很平常,經常都是這樣乾的,完全沒有在意邊上眾人的驚愕以及驚惶。
剛安裝好石磨,老婦人也費力的拎著一個木桶走了過來,木桶裡裝著大半桶泡好的黃豆和清水;兩人沒有言語,老婦人用瓢向磨眼裡添黃豆和加水,蠻子推磨,一人推磨一人添黃豆加水配合得完美無缺。
現場眾人幾千雙眼睛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們母子二人的一舉一動,仿佛忘卻了時間,也仿佛忘卻了目的,李保長李大爺忘記了自己是來征糧的,盧隊長也忘記了自己是來征兵的,村民們也忘記了我們應該要暴力反抗他們的征糧征兵,像是大家都安靜的圍在一起看稀奇的雜技表演;現在這是多麼的和諧安定!亦是當下的升鬥小民追求的祥和社會,沒有征糧、沒有征兵、也沒有戰爭、更沒有欺壓,這是多麼美好的生活啊!
李保長李大爺是不可能忘記蓋上第六行政督察專員公署公章的征糧布告,盧隊長也不可能忘記蓋上國民革命軍陸軍公章的征兵告示,村民們更不可能忘記沒有糧食將要被餓死,沒有男人他們的家就沒有頂梁柱也有可能死去,誰要讓我們餓死,讓我們的男人去送死,我們就隻能和他們拚命。
短暫的平靜好像掩蓋不住各自心中的利益和訴求,平靜過後各方的利益和訴求將要爆發激烈的對抗,村民們的怒火又在眼中浮現,士兵們也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鋼槍。
"娘,豆子磨好了,我去扛些柴火來燒火,你來煮豆花。"蠻子渾厚的聲音再次打破了現場的氛圍。
沒一會他竟然扛了一根"鬥碗"粗的十幾米長的青楠竹過來往地上一扔。
啥!這青楠竹拿來乾嘛!這楠竹一看就是剛砍的,燒火嗎?肯定不行,根本燒不著,它是濕的怎麼點的著;三兒看著蠻子怪異的舉動很是奇怪的想道。
李保長、盧隊長兩人也是很訝異這蠻子是要搞什麼名堂!兩人也很好奇的望著蠻子。
隻見蠻子抹起袖子,拎起自己那一雙砂鍋大的拳頭,劈裡啪啦一通亂拳往楠竹身上招呼上去,一瞬間就是無數的拳影打在了楠竹的身上,楠竹根本就沒有堅持兩下瞬間就裂開成了幾瓣,又是一通拳海下去楠竹就變得稀啪爛了。
"啪!"的一聲一個士兵手中握的中正式步槍因為緊張害怕掉到地上去了,這一聲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從蠻子身上拉到了掉槍的士兵身上。這個士兵是真的害怕了,內心裡慌亂的一逼,不應該隻有他一個士兵內心害怕和慌亂,是幾乎所有的士兵包括李保長帶來的保丁都被嚇的害怕了,這還是人嗎?人有這樣的的嗎?要是他那砂鍋大的拳頭打在我身上,我不一下吐血,兩下半條命都沒有了,三下就可以去西天見菩薩去了。
李保長和盧隊長看到蠻子現在的舉動哪裡不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今天之行看來是不會有什麼收獲了,這蠻子在這裡隨時都有可能帶領他們拚命反抗,這些刁民在蠻子的領頭指揮下我們很有可能不是對手,說不定會把老命給交代在這裡。
李保長是知道的,蠻子既然能夠肩扛著獵槍出來,那這村子裡這些刁民保不齊還不知道有多少條獵槍和黑火藥。
李保長和盧隊長兩人不約而同的用眼神交流示意,最後得出結論:風緊扯呼!
隨後兩人就各自帶著自己的人合兵一處灰頭土臉的跑步離開了,連地上有可能是GCD黨員的楊東都給放過了,看來他們是真的害怕了。
看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的糟央軍和李保長離開,村民們爆發了轟天的笑聲,都跑去圍著蠻子七嘴八舌的說著很多恭維的話語。
相比於李保長,盧隊長的心裡是不甘心的,這麼優秀的士兵就這樣放過了,他很是不甘心,他還想要努力一次,隨即吩咐一個身邊的親信再領著一個士兵留下監視村子裡的一舉一動,一有情況就立馬騎馬報告,李保長也吩咐他的親信三兒也一並留了下來。
李保長和盧隊長這次雖然狼狽不堪的匆忙離去,並不代表他們就會這樣了,該征的兵和糧一樣都不會少,在這裡征不到他們會從彆的地方補齊,這一次是不趕巧兩人撞到了一起,下一次他們準備好後會再一次卷土重來,那時候騎驢唱本走著瞧,是我李保長李大爺和盧隊長的手段高超還是你們這些刁民厲害。
楊東雖然仍然是躺在地上,但是他不像那些村民一樣樂觀,他明白那兩份蓋著第六行政督察專員公署大印和國民革命軍陸軍新編25師大印的布告和公示的嚴肅性和威嚴的,今天他們兩人是攝於洪哥的那一通無厘頭的操作猛於虎的恐嚇而退縮,並不代表這兵和糧他們再也不征了,想著這一段時間娥娥和洪哥對他的悉心照顧。他不可能讓他們受到迫害,他的心中不免的產生了緊迫感,這該死的傷什麼時候能夠好起來,這樣情況下的自己什麼都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