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晉不要,但宋敬呈不能不給。
“真不要嗎?”沈禾有些惋惜,她說:“我奶奶還打算收淘淘做學生呢,既然你沒有什麼想要的,那就算了吧。”
聞言,謝晉豁然抬頭,欣喜地看向蘇錦,失聲問道:“蘇醫生,您老真的想認淘淘做學生?”
蘇錦點頭,“的確有這個打算,淘淘是個學醫的好料子,我們蘇門一脈,都是活到老學到老的醫者。”
“淘淘才23,現在跟著我學也不遲。”
“你回去問問淘淘願不願意跟我學。”蘇錦也不做那強收徒弟的事。
謝晉連忙點頭,“淘淘肯定願意,她最近對漫畫都不感興趣了,天天抱著你送給她的醫學書在看呢。”
謝晉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我這就去告訴淘淘!”
謝晉轉身就跑出小樓,回員工樓那邊找淘淘分享好消息。
*
翌日,清早。
宋敬呈穿一身中式風格的西裝,沈禾也挑了件墨綠色的旗袍,兩口子去了宋家祠堂。
宋家祠堂並不在宋園,在離宋園三十多分鐘車程的一座山腳下。
祠堂依山傍水,風景獨好。
這座山的背後,就是青市烈士陵墓。
宋敬呈曾祖幾兄妹的墓碑,就在那烈士陵墓中,宋家祠堂裡隻供奉著他們的靈牌。
過年祭祖的時候,宋氏家族的族人都要先去烈士陵墓祭拜先烈,再回祠堂祭祖。
沈禾隨宋敬呈進入祠堂,跪在蒲團上,恭敬地上香,磕頭,就算是見了宋家的祖宗了。
從祠堂回來,他們又見證了淘淘的拜師禮。
淘淘今天穿一件白襯衫,黑色百褶半身裙,套了一件中式風格的刺繡小馬甲。
謝晉昨晚連夜給謝寶淘準備了拜師禮。
古時候拜師,要向老師贈送六禮束脩,分彆是瘦肉條、芹菜、龍眼乾、蓮子,紅棗、紅豆。
這六樣禮物,分彆對應謝師恩、業精於勤、啟竅生智、苦心教學、早日高中、宏圖大展。
但如今時代不同了,日子好了,雖說蘇錦不缺東西,但謝晉還是認真準備了六樣拜師禮。
他備了風水九魚圖、極品牡丹盆景、長白山野生百年人參、一匹香雲紗、一把手工犀牛角梳、跟一幅百壽圖。
這會兒,淘淘端著拜師茶,恭敬地跪在蘇錦麵前,照著背誦的內容。
她像個認真背書的乖寶寶,背完那些走形式的感恩詞,這才抬頭望著蘇錦,真心實意地說:“老師在上,學生謝寶淘,敬老師一杯茶!”
淘淘端著茶杯,小心翼翼地朝蘇錦一拜。
蘇錦心都融化了。
她趕緊伸出雙手接過淘淘的茶,大口喝下。
放下茶杯,蘇錦朝沈禾點點頭。
沈禾將托盤端過來,蘇錦掀開上麵的紅布,裡麵有一本厚厚的筆跡,蘇錦花一輩子時間編寫的行醫筆記。
她將筆跡遞給謝寶淘,告誡她:“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蘇門醫學的傳人之一。”
“謝寶淘,你要記住,醫者當救死扶傷,懸壺濟世,最忌濫用醫術害人!”
謝寶淘用力點頭,接過那本筆記,嚴肅發誓:“淘淘發誓,一定要像蘇奶奶那樣,做一個給人治病的好醫生!”
“淘淘絕對不會像蘭姨那樣害人的!”
欣慰地點點頭,蘇錦摸摸謝寶淘的腦袋,她說:“行了,起來吧,以後就要叫我老師了。”
謝寶淘:“老師。”
謝晉在一旁看著,嘴角悄悄揚起一抹與有榮焉的驕傲笑容。
他的淘淘真厲害啊。
拜師禮剛一結束,沈斯裡就來了。
一見到沈斯裡,宋敬呈便對宋玉堂說:“玉堂,送茶去三樓的書房。”
他帶著沈斯裡去了書房,沈禾也在。
蘇錦則帶著淘淘跟謝晉去青市的寺廟和道觀燒香去了。
等宋玉堂將茶送上來,沈斯裡喝了兩杯解渴,便開門見山地說:“查到了,圖蘭花的假身份,是歐家人幫忙辦的。”
這個結果跟沈禾猜想的出入太大,聞言小倆口都很意外,“怎麼會是歐家呢?”
“這就說來話長了。”沈斯裡告訴他倆:“圖蘭花來到青市後,服侍的第一任雇主,就是程家那位老爺子。”
“那老爺子對圖蘭花印象很好,在了解到圖蘭花的不易後,就求了歐家的老夫人。”
說到這裡,沈斯裡看向宋敬呈,“姐夫,歐家老夫人原來是程老的未婚妻,這事你應該知道吧?”
宋敬呈錯愕地點了點頭。
“聽說過,據說他倆原來是青梅竹馬,但歐家老夫人卻愛上了歐家那位老爺子。倆人在馬場偷情的時候,還被程老逮住了現場。”
沈禾長大了嘴巴,“這麼勁爆?”
宋敬呈冷笑,“知道老一輩的為什麼總覺得年輕人半夜不歸家就是鬼混嗎?因為他們年輕那會兒夜不歸宿,是真的在外麵鬼混。”
那時候夜生活單調,半夜不歸家,多半是偷人。
哪兒像現在,現在的年輕人,晚上夜不歸宿,可能是在酒吧買醉,也可能是在網吧打遊戲。
再不濟,在外麵喝奶茶逛街看電影都有可能。
“歐家老夫人虧欠程老,就答應了。”
沈斯裡說完,有些玩味地笑了笑,他說:“這個程老雖然是個好色之徒,但那圖蘭花真算不上什麼美人。”
“她能說服程老幫忙造假,我懷疑她對程老用了什麼蠱。”沈斯裡問沈禾:“大姐姐,有沒有那種能讓男人聽自己話的蠱啊?”
“你玄幻小說看多了?”沈禾搖頭。
想了想,沈禾又說:“你說的那種蠱蟲沒有,但能給人催眠的蠱蟲是有的。”
沈禾聽蘇錦說過這種蠱,被下了催眠蠱蟲的人,在下蠱人的暗示下,會下意識按照命令行事。
“這麼說來,圖蘭花還真有可能對程老用了催眠蠱。”
沈斯裡說:“看來這個圖蘭花還瞞著我們很多事啊,我得再去查查。”
宋敬呈提醒沈斯裡:“她一個沒有身份的人,是怎麼進的程家?斯裡,不妨去查一查,到底是哪個將圖蘭花引進的程家。”
穆卿的爸爸,就是程老的私生子。
程家其實挺亂,程老那會兒壽命已高,遺產分割關係到所有人。
程老的子子孫孫,誰都有嫌疑。
沈斯裡走後,宋敬呈同沈禾分析:“依我看,那個人將圖蘭花引進程家,就是在跟圖蘭花做交易。”
“他許諾會給圖蘭花新的身份,圖蘭花則幫他控製程老達到目的。但最後,卻給程揚做了嫁衣...”
程揚一定發現了這兩人的交易,但他不僅沒有聲張,還利用這件事拿捏了圖蘭花,讓她給宋敬呈下了償命蠱。
“我們宋家嫡係這一脈,就我一個獨苗苗,想搞死我的人可不少。那程揚心野得很,想置我於死地也不奇怪。”
“苗苗,趁早讓MelOd抽身離開吧。我擔心咱們這邊逼急了,程揚會拿MelOd開刀。”
沈禾說:“我昨晚就跟MelOd姐通過電話了。”
“對了,你今天去看過謝茜?”宋敬呈聽謝晉彙報今天的行程時,才知道沈禾還去見過謝茜。
“嗯,她在知道蘭姨認罪的事後,就有些坐不住了。”
“嗬!”
宋敬呈突然說:“你讓MelOd聯係娛樂記者,去醫院那邊蹲守。”
“為什麼?”
宋敬呈說:“狗要跳牆了,正好,讓全國網民都看到這狗跳牆逃跑時的模樣。”
聞言,沈禾有個更好的主意,“這樣吧,不如我讓夜霓假裝生病,去醫院掛急診,順便開個直播跟粉絲互動,就當是為出道預熱。”
“以直播的方式,讓謝茜人氣再爆一次,也算是咱們送給她的退圈大禮了。”
宋敬呈朝沈禾豎起大拇指,“好歹毒的女人。”
沈禾莞爾,“那你喜不喜歡?”
宋敬呈揚眉,“何止喜歡,簡直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