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抖開車裡的小毛毯給沈禾蓋在身上,又讓司機把車內溫度調高至26度。
見沈禾睡得很沉,二嬸嘀咕道:“這是多累啊,哎。”
到了婚紗館門口,二嬸見沈禾還睡著,打算讓她再睡半個小時。
但車子突然停止搖晃,沈禾察覺到了不對,悠悠轉醒。
“到了?”
“就醒了?”二嬸有些無奈,“是到了,我看你睡得沉,打算讓你再睡會兒。你倒是挺警覺的。”
“要不要在車裡繼續睡會兒,耽誤一會兒沒事的。”
“不了。”沈禾拿下身上的毯子,一邊折疊一邊說:“早些搞完,我想早些回家休息。”
“我晚上還約了奶奶跟敬呈一起吃晚飯。”
二嬸就笑,感慨道:“苗苗這是戀家了。”
沈禾也沒否認。
知道沈禾今天下午要過來試穿婚紗,婚紗館提前半個小時便掛上了暫停營業的公告。
店長跟金牌銷售早早等候在大門口。
見沈禾跟朱楚怡下車,連忙雙雙上前相迎。
“沈小姐,沈夫人,你們來了。”
“外麵風大,咱們快進屋喝杯熱茶。”
金牌銷售領著她倆走到貴賓休息室坐下。
店長親自用托盤送來茶水,有礦泉水,有咖啡,還有一杯熱騰騰冰糖雪梨糖茶。
“沈小姐,沈夫人,先點茶水潤潤喉嚨吧。”
朱楚怡端了杯咖啡。
沈禾選了一杯雪梨糖茶,剛抿了一口,就蹙眉說:“這個有點苦啊。”
“是嗎?”朱楚怡端起另一杯糖茶嘗了嘗,她奇怪地說:“這不甜度剛剛好嘛,苗苗喜歡更甜的?”
沈禾就說:“那可能是我這杯恰好有點苦。”
店長忙說:“那我再給沈小姐換一杯,稍等。”
店長回茶水間重新去弄湯水,另一個員工瞧見了,驚訝地說:“沈小姐很喜歡喝這個嗎?這麼快就喝完了。”
店長有些費解地說:“不知道沈小姐是不是對我們有意見,她說這個糖茶苦。”
可事實上,她那杯糖茶,跟朱楚怡喝的那杯糖茶,都是同一鍋出來的。
不存在一杯甜度合適,一杯口感苦澀的可能。
店長若有所思。
她重新弄了一杯端過去。
沈禾嘗了一口,口腔裡依然覺得有些泛苦。
但麵對店長緊張得有些無措的表情,沈禾便說:“甜甜的,很好喝,可能是我之前吃了陳皮糖影響了口感。”
聞言店長鬆了口氣。
幾人坐下來聊了會兒,就去試穿婚紗了。
那是一件款式奢華的重工大拖尾婚紗,幾十斤重的婚紗穿在身上,沈禾覺得自己都有些站不穩了。
幕簾拉開,朱楚怡看著一襲白紗,唯美動人的沈禾,她瞬間紅了眼圈,聲音哽咽起來:“真好看!”
“我生瀚文那會兒,總期盼自己懷的是個女兒,那兒也幻想過給閨女出嫁時會是什麼樣子...”
聞言店長就笑,她說:“侄女也是女兒,沈夫人也彆遺憾,咱們就歡歡喜喜地給沈小姐備婚,等她出嫁那天,一定是咱們青市最漂亮最幸福的姑娘!”
能當上店長的人,都是嘴巴抹了蜜的解語花。
朱楚怡一笑,“你這話說得對。”
朱楚怡走上展台,近距離欣賞沈禾穿婚紗的模樣,她突然就忍不住落淚,抽抽搭搭地說:“苗苗,你會幸福的,一定會的。”
這侄女還沒有出嫁,朱楚怡就先哭上了。
沈禾想安慰朱楚怡,但她總覺得腦子暈乎乎的,有種頭重腳輕站不穩的感覺,“嬸嬸,我好像...”
話沒說完,沈禾就失去意識,一頭栽倒在朱楚怡的懷裡。
“苗苗!”朱楚怡嚇得嗓子都破了!
“沈小姐!”
但沈禾已經徹底暈了過去,毫無反應。
見狀,大家一窩蜂衝上來。
店長趕緊幫沈禾脫了婚紗,找來一件毛茸茸的睡袍給她披上。
見沈禾暈死過去,朱楚怡內心慌亂一片。
她突然抓著店長的胳膊說:“你先前給苗苗喝的什麼!為什麼她的雪梨糖茶是苦的!”
“你們是不是給她下了毒!”
也不怪朱楚怡懷疑店長他們。
沈禾身體一直都很健康,這暈的蹊蹺,再聯想到沈禾先前說糖水苦的事,朱楚怡理所當然會懷疑店長他們。
店長跟金牌銷售都花容失色。
“冤枉啊!”
店長為了自證清白,她迅速衝進貴賓區,將那杯糖茶灌了一口。
“沈夫人,我剛才喝了一大口,你也看見了!如果我們真的給沈小姐下了毒,那我就賠了這一條命!”
“我還留了一口糖水,我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報警,將這杯糖水拿去送檢,看看有沒有毒。”
店長機智的處理方式,跟鎮定的神情,讓朱楚怡稍微安心了些。
“不是糖水的問題。”朱楚怡迅速冷靜下來,她說:“你們趕緊打救護車!”
而朱楚怡則第一時間給宋敬呈打電話。
婚紗館瞬間就亂做了一團。
店長跟朱楚怡一起陪沈禾坐上了救護車,車上她表情如喪考妣。
如果宋園的女主人在她們的婚紗館出了個好歹,他們整個品牌恐怕都要從時尚圈消失了...
*
沈禾醒來時,窗外黑漆漆一片。
發現自己躺在複安醫院VP套房的病床上,沈禾有些驚訝。
人是鐵飯是鋼,還是不能太累了啊。
聽到宋敬呈在外麵客廳跟人講電話,沈禾便試著喊了聲:“敬呈?”
外麵的聲音靜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