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功地在程揚的臉上捕捉到了錯愕,悔恨,以及荒唐不可理喻等情緒。
“很有意思是不是?你夢寐以求的權貴,早就主動來到了你的身邊,卻又被你親自給推開了。”
“上一個像你這麼幸運又倒黴的男人,今兒已經下葬了。沒錯,就是歐靖宇。”
“也不知道我們那位可憐的典獄長,到了九泉之下該有多懊悔?”
程揚直接忽略了宋敬呈後麵那些陰陽怪氣的話。
他滿心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
melOd的母親是真正的君家女?
這怎麼可能!
“通過你跟歐靖宇的親身經曆,我總結出一個道理。”
宋敬呈一本正經地說:“愛妻者風生水起,虧妻者百財不入。玩弄他人真心的混賬,終將一無所有。”
麵對宋敬呈的擠兌,程揚無話可說。
“哥。”
聽到這聲哥,程揚瞳孔微微顫了顫。
他緩緩抬頭,隔著鐵窗與宋敬呈四目相對。“…你叫我什麼?”
“哥。”宋敬呈叫得毫無心理負擔。
程揚嘴唇翕動了幾下,最後扭頭望向了彆處,一語不發。
但宋敬呈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他說:“哥,到了地下,記得去找宋長安討債。”
“我沒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倒是你差點害死了我一次,是你對不住我。”
“明天我會來給你收屍。”
“逢年過節,我也給你燒紙,你得保佑我全家平安。”程揚還沒死,宋敬呈就將他死後的任務安排好了。
說完,宋敬呈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程揚驀地起身朝他背影大聲喊道:“宋敬呈!”
“不管你信不信,但我並不知道那塊墨被下了蠱蟲!”
宋敬呈腳步微頓,卻沒回頭。
他說:“知道了。”
宋敬呈這次是真的頭也不回地走了。
翌日,正午十二點。
太陽正當空。
伴隨著一聲槍聲,程家最器重的長子應聲倒地...
*
“老板!”
馬凱快步來到宋敬呈的辦公室。
喝了幾天蘇錦開的藥方,宋敬呈心情放鬆了不少,孕吐的症狀也消失了。
歐陽慶一聽到消息,就將他催回來上班了。
馬凱進來的時候,歐陽慶跟他帶領的智囊團隊,正在宋敬呈的小會議室裡開會。
注意到馬凱神色有異,歐陽慶拍了拍同事的肩膀,笑著說:“說得口乾舌燥,我們先去茶水間喝杯茶。”
“宋總,我們先撤了。”
宋敬呈頷首:“辛苦。”
等歐陽慶帶著同事們離開後,宋敬呈這才看向馬凱,“出了什麼事?彆跟我說,程揚也越獄了?”
馬凱一曬,“那倒不是,程揚已經槍決了。我按照你的吩咐去刑場那邊收屍,碰到了程勁鬆一群人。”
“...程揚的遺體,被程家領走了。”
聞言宋敬呈無所謂地擺擺手,“沒事,程勁鬆還願意認這個兒子,也是難得。”
“隨他們。”
但馬凱緊接著又說:“程揚的母親,杜玉玲女士上吊自儘了。”
宋敬呈聞言也是一怔。
好片刻,他才端起桌上的紅茶喝了一口,壓下滿腔複雜情緒,說:“你代我去程家,送杜女士一程吧。”
他就不去了,怕被程勁鬆追著打。
“還有個事...”馬凱欲言又止。
“說。”
馬凱雙手在褲腿上擦了擦,竟然罕見地有些緊張。
宋敬呈納悶地看著他,不禁問道:“你媳婦兒要跟你離婚?看把你緊張的。”
馬凱吞吞吐吐地說:“宋老先生跟老夫人的合葬墓...被潑了狗血。”
“還被寫滿了惡毒的咒罵語。”
“...我查過監控,是杜玉玲乾的,她天不亮就拎著一桶血去了宋家陵園...”
宋敬呈:“...”
他扶額,沉默片刻,才說:“陪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