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密探話音又一次落下,依舊無人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李乾策猛然起身,一掃方才的悠然自得。
“嗬!”
“山賊?”
“真巧啊,他才出城多久就遇到了山賊?”
他低聲輕笑,笑意卻未見半點溫度,神色中儘是冰冷。
不僅是李乾策,連許修遠的臉色也在頃刻間變得凝重,還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震驚與詫異。
但在場的諸人說到底都是人精,許修遠心中立刻有了猜測。
“王爺,這件事恐怕和皇帝脫不開關係。”
“放潘尚書離開,再半道截殺,說不定才是真正的敲山震虎。”
“那假賬隻怕他從一開始就不信。”
說到最後,許修遠的神色愈發嚴肅。
看來從頭到尾,他們都低估了這位皇帝。
聽著許修遠的推測,李乾策的臉色越發難看,眉眼冷冽如冰,帶著說不出的怒意。
“敲山震虎?他真是敢啊!”
李乾策深呼一口氣咬緊牙關,恨不得直接將李天義生吞活剝。
潘泰如到底是前腳剛投奔他的一眾親信裡最聽話的好狗。
現在突然被人殺了,屍身掛在官道上,連頭都沒有,何嘗不是一種威懾?
毫不誇張的說,這樁樁件件都是在挑釁他的權威!
再者這死了一個,他豈不是又得費儘心血去培養新的人手?
他因此損耗的時間和精力又由誰來補償!
想到這裡,李乾策麵色無比陰沉,猛然揮袖帶起數道勁風,直接將身側桌案上的茶盞儘數掀翻,摔了個粉碎。
“打狗還得看主人!”
“那狗皇帝怕不是真以為自己殺一個潘泰如就能與我和母後抗衡。”
“真是給他臉了!”
李乾策冷笑著開口說道,氣息翻湧不斷。
事已至此,徒生悶氣顯然並非他的性格。
李乾策稍加思索便衣袖一甩,轉身就走,高聲喊道:“走,跟本王進宮!”
“本王要見母後!”
…………
…………
清華宮之中,燭火躍動。
柳太後正慵懶地倚靠在錦榻上,半合著眼,似睡不睡,身旁的宮人除了打扇的聲音外不敢再有半點動靜。
就在這時,忽而門簾一掀,李乾策疾步而入,神色焦急又難看。
“母後!”
他的語氣中儘是氣急敗壞,行了一禮後便絲毫不加遮掩道:“您可知皇兄他做了什麼?”
聽到自家兒子很明顯是跑來告狀的樣子,柳太後微抬眼簾,望著李乾策,唇邊帶著幾分寵溺無奈的笑意。
“怎麼了?陛下又做了什麼事情惹了你不高興?”
李乾策見她依舊如此閒適,便知事情還未傳開,語氣間多了幾分可憐。
“母後,皇兄一聲不吭,把我手下的潘泰如殺了。”
“屍首不明,屍身則被掛在官道的樹上。”
“這分明就是在向你我挑釁!”